李畚恩了一声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万一回不来了。你就不要再去想着让天佑争什么皇位。多让天佑和太后亲近。”
李聘婷看着李畚恩了一声。李畚猛然看见李聘婷眼里含着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聘婷,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你。”
李聘婷偎在李畚的怀里,默默垂泪。得不到回应的李畚终于慢慢的回过神,他放开李聘婷,目带歉意:“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让你为难。”
李聘婷哭着摇了摇头:“你若真的心里有我,便好好的活着回来。”李畚恩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憨憨傻傻的笑,那笑容里的满足,让李聘婷看着心酸。
“哥哥对聘婷的情意,聘婷这辈子都无以为报。来生,若有来生。”李聘婷哽咽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外。
李畚呆愣了许久,方才回神。他一把拉住李聘婷的胳膊:“我们离开吧。带上天佑,带上义父。我们一起走。”
李聘婷对上李畚那亮的吓人的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大正的贵妃,天佑是皇子。我们能去哪呢?!亡命天涯吗?更何况爹爹和天佑的身体都不好,都需要名贵的药材撑着。这辈子,我们只做兄妹吧。”
李畚闻言痛苦的闭上了眼,铁铮铮的汉子就那么落了泪。他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却越发显得脆弱和难堪:“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看见你受的那些委屈。我原以为放手是对你的好。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元亦鸿他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李聘婷闻言泪落的更凶,她也曾假设过那样的情景,只是她知道,即使李畚真的告白了,以她当时的执拗,他们也不会有结果。李聘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时竟无法言语。
她慢慢的走向李畚,握住李畚的手,迎着他惊讶的眼,将他的手引向自己的脸颊:“这一去,我要你活着回来。记着,为了我,你要活着。”
泪从李聘婷的眼角落下,顺着脸颊,落尽李畚的手心。李畚垂了头,颤抖着的手,捧起了李聘婷的脸。那脸上的泪痕未干,那些泪是为他而落。这样的认知,让李畚心情激动得难以抑制。
他的视线落在李聘婷的眼睛里,她的唇上。他如同喝醉了般,如同受了蛊惑般的垂了头,吻向了李聘婷的唇。
暗室里的夜明珠高悬,室外纸窗上的烛影摇晃,夜渐渐的深了。
“昨晚,贵妃又去见李畚了?”吃过早饭的皇上,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对着空气说话。
暗影里有个声音恭敬的回禀:“是,一切如常,只是这次谈话的时间有些长。”
皇上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离别在即,当然要好好聊聊了。”
暗影里的人抬了下眼,偷偷的看了一眼心情愉悦的皇上。自己老婆大半夜的去找别的男人,还这么好心情。真不知道皇上是太过相信贵妃,还是太过相信他自己的魅力。
“走,我们去看看贵妃娘娘。”皇上话音一落,利落的起身,圣驾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凤藻宫。
宫人禀报圣驾到来的时候,李聘婷刚刚起身收拾完毕。她目光闪了闪,赶忙迎接圣驾。
“爱妃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可是昨晚哭过了?为了何事而哭啊?”皇上拉过李聘婷的手,关切询问。
皇上的手又冷又滑,李聘婷感觉像是被某种动物缠住了。她不由的打了个颤,然后抬起头:“听说皇上要派哥哥去前线了?!”
皇上闻言愣了下,忽然勾了唇角:“不错。曼曼的消息很灵通啊。”
“若是哥哥此次得胜归来,为皇上平了江山,解了稷王这个心腹大患。皇上可会践行当初对曼曼的许诺?!”李聘婷抬了头,目光灼灼的望向了皇上。
皇上笑了,一把揽过李聘婷:“当然,曼曼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天佑。”
李聘婷欢快的应了一声,满脸的笑意,只是那笑未曾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