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是有甚么事体吩咐?”
十九岁的张德,显然不能当十二岁那年来玩耍。唐俭笑呵呵地在那里喝酒,然后道:“武德三年永安郡裁撤木兰县,如今黄州迁徙丁壮,人口丰满,已有一个上县缺额。”
其实现在叫归叫黄州,然而还是州郡混着来,当官的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置州县之后,随着李皇帝儿子的增加,差不离又要塞个儿子在里吃大户。
“黄州的上县?”
张德一愣,“这与我何干?再者,我乃调入工部属司,检校工部司,协理水部司。不会入外州……嗯?!”
正说着,张德反应过来:“可是师兄待选?”
这说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德明的小儿子陆飞白。之前是在京做佐官,理论上外调任上县县令是没问题的。
起先陆飞白调任河南,混个三年,应该是非常不错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朝廷今年正式敲定洛阳的东都地位,周围的州县自然又是平白涨了半级。加上临时多出来的职位,陆飞白直接小步快跑就有了机会。
当然光有机会是不行的,还得有人推,其中的交换就不是说靠面子就能解决的。再一个,老东西们混在一起,大多数都跟李渊有牵扯,如今虽说是贞观九年了,按理说皇帝也该放心了,可实际上像唐俭这种伺候过两代皇帝的很清楚:除非皇帝升天,否则这些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看的死死的。
“新增交通槽渠衙署,黄州所在,若是开渠,乃德政业绩。”
唐俭一边吃一边道,“老夫虽不知操之有何谋划,不过如今江南大有可为。今年平灭吐谷浑,北地再无掣肘,西突厥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旋即而灭豚犬之流。故而不出三年,必兴江南。”
开发南方这事儿,不是一个朝代的事情。往上数,得从三代开始算,然后周天子被干死之前,楚国已经尽力拓宽南方的生存空间。再往后,那当然是大秦帝国一巴掌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拍死。
可这时候只是说大局掌握,并不稳定,正式说南方可以提供人力资源物产资源等等,得是汉朝的事情。
然而到了汉末,什么武陵蛮什么山越……多不胜数。
南方开发是个艰苦漫长同时又充满极大风险的过程,比隋炀帝三征高丽难度大几十倍都不止。
再一个,因为南北朝对立的事情,加上隋末的烽火,南北方的交流依然很浅,李皇帝和杨皇帝一样拉拢南方士族到朝廷里面吃皇粮,有看中才华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弥合南北方对立,缓和地域冲突。
而响应中央号召的张氏,自然会被皇帝高看一眼,不全是张叔叔长得帅。
然而唐俭说什么不出三年必兴江南,那都是放屁。别说唐朝了,想一千五百年后在南方修座桥,特么都够北方修条环城公路的。地理上的特殊性,造成了经验根本没办法推而广之。
这也是为什么老张始终没有太过深入,而是选择在大江两岸搞大新闻的缘故。
“师兄所属,是何处?”张德没有接唐老头的废话,而是看着陆老头。
吃肉当然不能讲斯文,老头子虽然一副我随时会升天的架势,但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在苏州的家产能够得到保护,临死之前也得拼啊。
于是陆德明正色道:“黄陂县。”
老张整个人脸皮都麻木了。
卧槽……你们好大的胃口啊。上县中的上县,特么就这么好意思一本正经地吃下去?这得砸多少血本你们造吗?
老头子们造吗?当然造啦,然而这关他们什么事?
弟子服其劳啊。
所以,老张的郁闷并没有什么卵用,吃肉是很重要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