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才想入宫。”萧姝一副后怕的样子,“不说后宫争艳,只说这皇后手段,后宫何堪为敌手?不外是伏低做小,平白委屈了自己。”
“到我这里就不委屈了?”
老张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
见她答的毫不犹豫,张德也是愕然,给她揉捏了一会儿,慨然一叹:“倒是我自觉亏待了你,反不如姝娘潇洒。”
“如我这般畅快,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能观南山竹,能赏北海雪,还不好么?天下间又不是个个女子都如琅琊公主,这功业,终究还是男人的。纵使崔姐姐,偏她胸腹之间有高才,那又如何?是能效仿管仲乐毅,还是能比房谋杜断?便是想要找个能说贴心之语的夫君,也要看老天是否垂怜。”
说的自然而然,反倒是让老张有些不适,他终究还是和这唐朝人有些区别。本想说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可一想到这原本应该是激励之语,这光景说出来,反倒是有了嘲弄之嫌。
“不拘是妻凭夫贵还是母凭子贵,如我等家世,如张郎势力,千贯万贯家资,也是一生过罢。倘我为张郎生一男半女,不消多言,谁敢说我所出为野合之后?市井那些聒噪,一辈子都攀扯不到似我这等女子身上。”
也不知道算是骄傲还是可怜,老张听的越发郁闷,好一会儿,才闷闷道:“若我死后,或百年或二百年,终要让女子不止于此。天生男**阳,岂有一家独大的道理。”
“张郎这般话,偏是我和崔姐姐最爱哩……嘶,阿郎手上轻些,轻些,这般怕是受不得,只觉蚁咬虫噬……”
“我不曾用手啊。”
……
临到午膳,老张神清气爽地办完工,等着吃午饭。萧姝经过一番按摩后,在后院纳凉消暑。见张德得空,崔珏带着饭食过来,又拿了一些纸张。
“怎么过来了?不是去三娘子那里逗弄孩子么?”
“我有个事情要来问问,还拿捏不准,想要看看兄长指点。”
“是学报的事么?这汉阳学社的学报,出了几期,倒也有人议论,怎么,明月你要发些诗赋上去?”
“若是诗赋,便不来寻兄长。前几日我说要写个文字,兄长以为是诗赋?”
“不是诗赋,那是甚么?”
“我在徐州偷过闲散书典,南朝传奇最是让我新奇。之前听说‘黄冠子’真人的故事,便琢磨了一个传奇,说的是道士降妖除魔的……”
“……”
妞,我这是学报,不是XX中文网啊。
“怎么,不妥么?”
“不是不妥,只是没想到,明月竟有这等奇思。”
老张说罢,接过崔珏递来的草稿,然后问道,“这苦聊生,是和典故?”
“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我取三字,以为字号,兄长看如何?”
“倒是不错,若是别人看了你的传奇,只怕还以为是个平康坊的选人。”
有了笔名,就差个故事标题或者书名了。
“可为故事取个名?”
“这倒是不曾,便是想着故事,倒是忘了此事。”
崔珏想了想,便道,“我自号‘苦聊生’,这传奇也是闲来作得,便是个消遣之所,不如就叫《聊斋》吧。”
“好!非常好!”
老张面不改色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