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尴尬,源刺史更觉口误,然后轻咳一声:“总之,某已思量过,留守中枢自是有好处,不过,怕是宰辅门第无我源氏啊。”
“那……使君是有打算?”
“这还要先见过邹国公才知晓。”
亲随们越发狐疑,一个半点权力都没了的过气国公,顶个屁用?就算他是驸马,可也是太皇的驸马,尚的是琅琊公主啊,这又有什么加分的地方?放皇帝那里,根本不值一看啊。
不过源坤罡倒是悠哉悠哉很是惬意,这么多年混下来,他从京官到中州混了个刺史,要说建树如何,那谈不上,但忠于任事肯定是有的。
凭这个,转调中央做个部堂二三把手,不过分。不过源坤罡毕竟和某些狗群打过交道,十来年光景还不能琢磨出味道?所以源坤罡想的就是跟帅到掉渣的张叔叔先沟通沟通,表个态,让广大狗群知道,他也是散养的啊。
虽然已经迁都,但长安城依然是热闹的,这是丝路的重要贸易中心,甚至大部分巨额交易,直接就是在长安城西完成。
同时东宫榷场和内府的诸多仓库,都是设立在长安。至于东关窑场,那更是优质瓷器生产基地,尽管听说外地已经逐渐有了新瓷,但长乐公主出品的,价钱都要翻一倍都不止。
快要亡国的波斯商人还美滋滋地打着“唐朝公主同款”往自己的祖国贩卖,嗯……当然了,波斯商人也说了:祖国?不存在的,没有那样的东西,我的朋友。
至少在胡商圈子里地位高深的维瑟尔,他再三强调,他属于伟大的大唐帝国,为此他掉下了无数的眼泪。问为什么,因为他爱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维瑟尔维总是会玩的。
“大父,正月天寒,怎么穿的这般少?”
禁苑内,抽蕊的春梅已经开了一丛,暖男一身的常服,棉毛内衬罩着一件斗篷,整个人依然是那样的年轻秀气,和某条江南土狗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物种。
梅园之中,有个老汉正在推着独轮车,车上有花盆和新到的培植土。老汉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时不时地擦擦汗。放下独轮车,将花盆码放整齐,然后一边擦汗一边看着暖男:“不是召你入京么?怎么还在长安?”
“阿耶下了中旨,又让我继续留守长安。”
“……”
老汉想安慰点什么,结果最后嘴里蹦出来一句:“走,陪老夫喝一杯。”
“陛下,要温甚么酒?”
“黄酒吧,加姜丝,给承乾弄些甜酿来,撒些桂花。”
“是,陛下。”
身体健康的太上皇还减了点肥,不但减了肥,还又给大唐的皇帝陛下多弄了几个弟弟妹妹出来。
体力好啊,技术强啊,时人多有传说,说太皇有秘方。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个被软禁的老家伙不但没有抑郁而死,反而越来越有精神呢?
当然了,不是没有作死的人过来,找到了太皇,说什么陛下啊,要不咱们找一票当娘的老哥们儿,起来弄个大新闻?
太皇呵呵一笑,就亲自举报,贞观十六年倒霉的武德年老臣子,还是数得过来的。
李渊想法现在很简单,和他孙子李承乾的想法差不多:老子就划水,老子就摸鱼,老子反正也没什么搞头,有种你特么过来弄死我啊。
于是乎,和洛阳那边不同,长安城,它静静的,像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