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去洛阳赴任前,武汉的工程已经安排到了后年,测绘的事体多不胜数,当今世上,营造法式土木工程,唯宗长第一,离不开的。更何况,汉阳钢铁厂今年总算能高产稳产粗钢,朝廷肯定是要过问的,要是回转江阴,很多事体说不清……”
“又甚么说不清的,他倒是不怕腥膻,钻突厥穹庐倒是钻出一对双胞胎来。我若……罢了,不去说他。可有甚么事情要我操持?否则,岂能让你来一趟。”
“这是宗长吩咐,夫人请过目。”
言罢,张乾将信笺放在案桌上,然后又恭敬道,“下走告退。”
“嗯。”
离开之后,张乾舒了口气,只觉得这个主母实在是脾性复杂,大约也只有宗长才愿意宠她。
“阿叔,阿叔怎地来了江阴?”
张乾扭头一看,便见张沧脖子上挂着一串虎牙,正浑身冒着热气在那里跑步,不远处,坦叔双手环抱,只是看着,却也不说话,仿佛养神一般。
“小郎怎么不多穿衣裳?天寒地冻,小心……”
“阿叔放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早就习惯了。”
说罢,偷偷地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坦叔,然后嘻嘻一笑,“阿叔,可有礼物?”
“有的有的,都在老宅前庭,小郎得空,去拿就是。”
“好!我可是……”
“咳嗯。”
坦叔轻咳一声,张沧见状,只好低着头,继续开始跑步。
待张沧跑远了,张乾才上前行礼:“坦叔康健。”
“来家里办事么?”
“宗长吩咐了要紧事体,去年徐氏胡闹,如今惹了事端出来。宗长本不愿收拾,但毕竟是徐氏,所以,还是把事情办妥。”
“嗯,这一次,莫非是要让安平殿下主持事业?”
“跟安利号有些干系,正托人联络皇后,到时候配合外朝政策,也好整理局面。”
虽然说的简单,甚至有些轻巧,可张乾却想不通,为什么跟皇后有关,事情牵扯皇后,就不是小事。
没曾想坦叔直接道:“皇后拿了安平殿下的安利号,才让宗正卿‘忘了’还有安平公主这么未嫁公主。只是,安利号的行市,买十几个驸马都够了,皇后也是怕钱烫手,定然还要做几个人情还过来……”
同样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却让张乾觉得惊愕,他虽然知道安平公主跟自家宗长结合定然是复杂无比,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坦叔,天家无情,皇后未必会拿人钱财就替人办事啊。”
“皇后姓长孙,她还有个哥哥长孙无忌,得罪一个安平公主不算什么,你让长孙无忌得罪江汉观察使试试?放心去做就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