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房遗爱眼睛都放着光。
“长沙倒是没甚看头,地都在大户手里,便是想要耕种油料,大户也是不愿意的。”
“嗳,这个无妨。什么大户,不过是一群种田翁,顶天出个县公就不错了。国朝厚待他们,该让他们回馈江山社稷的时候,也该出出血……咳嗯,出出力!”
“……”
庞缺虽然是个摊煎饼摊出来的小吏,可又不是傻到极点,人新吴伯摆明了就要仗势欺人,他这时候整个就一帮凶。
可庞缺转念一想,我就是一个摊煎饼的,现在能混个小吏当当,那也是因为先生照顾,找上先生也不会找上我啊。
于是庞缺顿时坚定了心思,便道:“要说油料,这潭州地,可以种‘芸薹’和‘胡菜’。‘芸薹’除了产油,幼时茎叶也能食用,亩产一石光景。‘胡菜’跟脚,大约是来自阿罗本大主教老家叙利亚,产油能有二石光景。”
房遗爱一听,顿时心里小算盘就打了起来:听说长沙本地土鳖占了七八十万亩地,老子一口气弄死他们,全家举族流放交州,岂不是无本买卖?算它七十万亩地,一石一亩地,也要七十万石。武汉米粮均价两文一斤,菜油均价六文一斤,都是一亩一石,老子凭什么不种油菜?这可是二三十万贯来去……
不过房遗爱虽然心痒难耐,可也知道种再多的东西,还得运的出来,运不出来那就是个屁。
所以说,我爹功德无量啊!
一想到亲爹铁了心要联通两湖,大建大修,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爹简直是伟大无比,堪称伟人!
我爹修路,我赚钱,父子勤力,才能发家致富壮大房氏啊。
心念于此,房二郎更是觉得自己老子在中央“胡混”果然没什么意思,还是来江西好,做老大简直太爽了有木有!
前几年在京城,自己那是个什么?那是屁,那是笨蛋二世祖,只有跟武汉合作起来,才知道人生是这么的美妙,像颜师古这种老货,有面子怎么了?有身份怎么了?老子叫几个妓女把你轮了,你不还是乖乖认怂?
“小庞,来,这可是我特意存下来的太湖茶,就是皇帝也不能天天喝……”
猛地来这么一下,吓得庞缺差点把茶杯都甩了,嘬了一口,摊煎饼出身的也没觉得这茶有啥好的,就是苦味重了些,用来煎茶叶蛋,应该是相当不错,能入味重一些。
“房公客气了,客气了……”
然后庞缺又接着说道,“除了长沙,涟水湘乡、浏阳水浏阳县,此二地若是种植油菜,也是不差,又因水路还算畅通,倒是能在长沙集散货物。房公也是知道的,在下如今是在汉阳码头做点小事,所以,以在下之见,在长沙想来也是要建个码头仓库的。”
“噢?”
听到庞缺这般说,房遗爱更是精神一震,别人说要建仓库码头,他直接当放屁。但眼前这位“煎饼哥”是什么人?是张操之的学生,虽说矬了些,连个官也不是,可因为性子慢,反而坐在了一个“要紧”的部门,既然他说要建码头仓库,那必须得建啊。
“专家”眼光怎么来的?不还是刷经验值刷出来的吗?庞缺都在沔州刷了几年的经验值,照猫画虎也能画个形状出来啊。
于是房遗爱又琢磨起来:老子要不先去拿些地皮物业在手?只是这笔钱想来不少,要不先去寻了长沙县令,让他先把地皮给了老子,钱么……过些时日再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