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张德调笑,遂安公主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家男人的恶趣味,心道这作怪的玩法也亏难他想得出来。
她也是有些“骨气”的,便是当真要画一条鱼儿出来,整个画纸就成了涂鸦,原本的柳堤仿佛是被甚么狗子爬过一般,上下左右满满当当的笔触,好好的物事,就被糟蹋了个干净。
“嗯……”
实在是受不住那等敏感,李月终究是没了“骨气”,原本是执笔,现在却是攥笔,紧紧地攥在手心,深怕没处借力。
老张玩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窗前书桌玩回了榻上,胡闹了一个早晨,日上三竿的光景,李月还沉沉地睡着,画笔依旧攥在手中,粉面潮红终于褪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圣人说的好啊,**总比眼泪干得快一些……”
他不抽烟,不然怎么地也要折腾点烟草,然后卷一支事后烟。
午饭直接就在房间里吃了,等到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自从张德告诉女郎们睡眠对保养的重要性,她们再忙,都会保证“美容觉”从不缺席。
哪怕最拼的崔珏和武媚娘,也是每天都要午睡一个小时左右。
带着女郎在太湖边上鬼混的同时,长孙无忌也忙得不可开交,江东的“巨头”们齐聚苏州,各家的宗长、家长、素有名望的族老,纷纷前来拜访。
这种大场面,怎么说都是个超大型宴会。江东还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能让长孙无忌单独会谈,而有资格单独跟长孙无忌说话的,也没必要自绝于江东。
宴会,就成为了惯例。
整个苏州城全新洗牌的名利场中,唯一缺席的,就是不在本地的本地顶级“巨头”张德。
不过宴会众人也很清楚,他来不来都不重要,他的态度来了即可。
不管是对长孙无忌还是对江东各家而言,都是如此。
“主公,张梁丰依旧在望亭镇。”
“可曾游玩?”
“不曾,就在望亭镇,未见乘船坐车行走。”
“嗯。老夫知道了。”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拂须笑道,“他这是由得老夫在苏州城内做个买卖。”
“可是主公,难道他半点不争么?这苏州常州,本是他乡籍,拉拢乡党才是正理啊。”
“他拉拢甚么乡党?拉拢这些个江东老世族还是豪强?”
长孙无忌不屑地摇摇头,“在他眼里,这些个‘老乡’,大抵上跟京城锦衣玉食之辈是一路货色的。你不懂。”
言罢,长孙无忌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去江阴送礼,可见着人了?”
“见着了。”
亲随点点头,“江阴老板娘确实是安平公主殿下,还有……”
“还有甚么?”
“淮南公主殿下似是也在江阴,而且……”
“嗯?”
“似有身孕,以小的所观,只看肚子,大概有几个月了。”
“……”
沉默了一会儿,长孙无忌低声骂道,“入娘的!”
“……”
亲随嘴唇一哆嗦,本想说在望亭镇的女郎身份,想了想,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