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九鼎”一出,谁与争锋?
没来武汉之前,老唐也就是认为武汉狗王能成个顶级权臣。
来了之后,老唐寻思着就算调集二十万大军围攻,只要一时半刻没屠光百几十万武汉丁口,整合三五千人,就能一路反杀到洛阳宫。哪怕到时候可能洛阳宫前写诗感慨的人可能都不是张德,但结果是不会变的。
心态发生剧变之后,在老唐眼里,洛阳宫那对夫妇,就是个笑话。
于老唐而言,看洛阳上上下下文武百官在那里折腾,还不如逗一头白鳍豚的。
都是看猴戏,他何必看洛阳版本的?
作为一个顶级外交官,老唐不是纯粹的“唯实力论”,但不管哪个年头出去浪,没实力就没有外交。
而武汉不需要“外交”,你搞你的,我搞我的。是因为武汉实力不济吗?显然不是,而是武汉的实力,已经成为碾压的态势,天下无一合之众。
谁来都是一招秒,任你什么“民心在我”还是“天命加身”,武汉现如今两百万人口,以及受武汉牵连的扬子江两岸千几百万苍头黔首世家豪强,那是民心踩碎、打破天命。
看似大江南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天下诸多“贞观后”的青少年,可以没有洛阳,但不能没有武汉。
洛阳宫之主雄才大略,老唐能看懂的,他怎么可能看不懂?真因为看懂了,这才无比的憋屈,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账。
到如今,唐俭甚至认为,洛阳宫的主人,怕不是只求存续,死后功业煌煌,其余的,大抵是跟他无关,也不想去琢磨了。
于是乎,中原的一切,在唐俭眼中,也就更加的像是一场戏。
你方唱罢我登场,老唐远远地看着心中暗笑。
“沐猴而冠”,这就是唐俭内心对贞观朝的现行定论,只是太过惊世骇俗,也就只能在张德面前说说,倘使让他出去张狂一番,他还是没那个胆子。
临老了怕死,很正常。
长孙皇后搞东搞西,可能洛阳城中各方看得惊心动魄,但在唐俭这里,大概又是另外一场猴戏。
整个武汉官场中,能够有他这点道行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便是老张亲手教育出来的学生,对皇帝皇后,依旧是畏惧的,依旧是心惊胆颤的。哪里及得上唐俭这般轻蔑小觑,甚至颇有点视之如猪狗。
只是有趣的是,唐俭固然心态奇特,当老张准备在长孙皇后那里“碰瓷”的时候,老唐毫不犹豫地也寻思着给在京城的儿子谋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