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你最好记住这句话。”凤止歌淡淡地道。“给人家做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将来你若是一路走到底,说不定我还会因此而高看你一眼。”
凤鸣舞还没等到凤止歌把话说完,心里便猛然升腾起一股怒火。
她以为,凤止歌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告诫她将来遇到事时不要再回威远侯府求助。
愤怒之下,她也顾不得后果。一句话便这样脱口而出。“凤止歌,我凤鸣舞虽然落到今天的地步,却也轮不到你来讽刺于我。你放心。既然哥哥都已经说了那种话,我就是再不要脸,也不至于还会求到侯府头上来!”
这话一出,凤止歌神色不变。李氏也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汝宁侯夫人虽然竭力想要掩饰。却也能看出她眼底深处流露出来的不屑,就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寒仲景夫妇,也在心里不住摇头。
不得不说,凤鸣舞真的不是个聪明人。只因别人的一句话,就自己把自己的处境往艰难上推。
不靠着威远侯府,难道还能指望汝宁侯府的人会因为她那个郡主的身份就待她一个妾室礼遇几分?
再说了。她也不想想,在出了清平长公主为妾的流言之后。她一个皇上亲封的郡主公然为妾,岂不是再次打了皇家的脸,待皇上得知了这件事,她这个郡主的封号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是两说,以她这并不聪明冷静的性子,她又是凭什么认为她以后就能在汝宁侯府的后宅里过得好?
“真是愚不可及!”凤止歌给凤鸣舞的所作所为下了一个在场众人都赞同不已的定义,然后再不理会凤鸣舞,转而吩咐李嬷嬷道,“安排她离开寒家,不要让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说到这里,凤止歌又看了满面怒色的凤鸣舞一眼,追加一句道:“她要是不配合,就把她打晕了带出去。”
听了这最后一句话,其他几人面上都有些惊异,毕竟凤止歌表面上看来是个性情有些冷淡的少女,却没想到她其实如此果决。
倒是一直一语未发的李氏,听了这话面上终于有了除平静之外的表情,甚至还抬眼饶有兴味的打量了凤止歌好半晌。
凤止歌自然是察觉到了李氏的打量,不过她也没在意,只抬眼淡淡扫了李氏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凤止歌离开之后,李嬷嬷果然安排了人将凤鸣舞带出了寒府,大概是知道若是自己不老实些李嬷嬷真的会让人把她打晕,为了不吃不必要的苦头,凤鸣舞这次倒是异常的配合。
……
自这天之后,凤鸣舞入汝宁侯府为妾一事便算是板上钉钉了。
凤鸣舞回到威远侯府之后没出两天,汝宁侯府那边便将选好的日子送了过来。
凤鸣祥早就明说了不会再管凤鸣舞的事,凤止歌和慕轻晚也不想沾手与汝宁侯府有关的事,所以直接就让人将汝宁侯府派来的那位中年嬷嬷带到了凤鸣舞住的院子里。
这位袁嬷嬷是汝宁侯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后来配给了汝宁侯府的一名管事,在这之后更是一直被汝宁侯夫人当作心腹留在身边,虽然只是个下人,但袁嬷嬷在汝宁侯府里却是极得脸面的。
这次凤鸣舞与汝宁侯世子的人,汝宁侯夫人也没瞒着袁嬷嬷,不仅没瞒着,还将往威远侯府送日子这件事交给了她,由此可见汝宁侯夫人对袁嬷嬷的信任。
事实上,汝宁侯夫人会派袁嬷嬷来威远侯府,也是有考量的。
虽然那天凤鸣祥是说过类似于要与凤鸣舞断绝关系的话来,但汝宁侯夫人却认为,断绝关系可不是小事,又岂会是这般轻易就能下得决定的,若是她因此而在凤鸣舞入汝宁侯府一事上轻待了她,待日后凤鸣祥与凤鸣舞的关系得到修复,两家岂不是要因此而有了嫌隙?
凤鸣祥虽然还很年轻,但他不仅已经是袭了威远侯的爵位,还在皇上跟前得了脸,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像安国公世子那般一飞冲天?
汝宁侯夫人也不想为自己的儿子树立这样一个敌人。
袁嬷嬷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京中与汝宁侯夫人打过交道的夫人们都知道袁嬷嬷是她的心腹,派这样一个人来威远侯府交待这件事,想来也足以表达出她对凤鸣舞的重视以及汝宁侯府的诚意了吧。
袁嬷嬷临行前,汝宁侯夫人就已经多闪嘱咐过她,一定要小心应对威远侯府的刁难,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一定要多做忍耐。
所以,袁嬷嬷在来到威远侯府之前,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承受一番冷嘲热讽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她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事实上,她就连威远侯府的任何一个正经主子都没见到,便直接被人带到了凤鸣舞所住的院子里。
虽然凤鸣舞得了个郡主封号,但就如凤止歌那次所说那般,在侯府只有庶出的二姑娘而没有什么云阳郡主,所以她住的院子也仍是最开始时慕轻晚分给她的那有些偏僻的小院子。
袁嬷嬷还没走进这院子,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在她想来,这位即将进到府里的姨娘,怎么说也有个郡主身份,又是威远侯的亲妹子,怎么着也不该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才是。
再有这一路进到威远侯府来没感觉到任何人对凤鸣舞这件事的重视,袁嬷嬷心里便不觉有了几分怪异,若不是临行前汝宁侯夫人的那番告诫,恐怕她就要在凤鸣舞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轻视了。
目光自宫里出来的张王两位嬷嬷面上扫过,看到这两位出自慈宁宫的宫嬷,袁嬷嬷心里总算是多了几分敬畏。
不管如何,这位总归是得了太后的青眼,可不是她一个下人所能轻贱得去的。
神色恭敬地向着凤鸣舞行了礼,袁嬷嬷先是道明来意,然后便将手上那张写了日子的红纸递向凤鸣舞。
凤鸣舞打开纸张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日期,便是十日之后的四月十七。
凤鸣舞不觉间便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说四月十七这个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回了侯府这两天,凤鸣舞也有翻过黄历,四月十七确实宜嫁娶,但凤鸣舞心里仍有些不满意。
且不说只隔了十日会不会有些太赶了,这个日子定得也未免太草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