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帅,还有十几个受伤的兄弟怎么办?”有人问道。
“能走的都带着走,重伤的便给他们个痛快。”柳钧沉声道。
众人悚然动容,虽然处决重伤的士兵在军中常有,但从一个十岁的孩童口中说出这般冷冽之言,还是让人觉得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士兵们开始挖坑埋人,轻伤的裹伤治疗,只要能骑马便可免于不死,重伤的其实也希望给自己一个痛快,一切恢复有序之后,柳钧松了口气回头来见王源。
王源其实一直站在远处注视着局势的发展,看到自相残杀的一幕心中也自心惊肉跳。柳钧的心理战实施的很成功,虽差点失控,但无论如何,柳钧成功的收服这些兵马。这剩下的两百多人从现在开始会对柳钧服服帖帖。王源对柳钧有了全新的认识。
“老师,事情解决了,二百三十二名节度兵马可为我们所用了。”柳钧喜滋滋的禀报道。
王源点点头道:“你的进步比我想象的要快,假以时日你必是一名卓越的将领,但老师我有一句话送你。嗯……”
王源沉吟着,柳钧满脸兴奋道:“什么话,老师你说便是。”
王源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想了想道:“罢了,以后在说吧,你很好。这二百多人便归你统率了,去督促他们打扫干净。我们拔营之后,严庄必会派人回来查看,若被看出有厮杀痕迹,必会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阴谋,所以要不留痕迹。”
“遵命老师,我这便去。”柳钧心情愉悦,掉头策马而去,照夜狮子雪白的身体在黑暗里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迅捷。
……
东方破晓,王源下令队伍开拔进入鸡鸣山谷口。虽然公孙兰尚未归来,但王源却不能在山外耽搁,因为他不想引起严庄和安庆绪的怀疑。
天亮前王源派人去查看过,严庄和安庆绪果然没有走远,正在十余里外的一处丘陵山坡下扎下了简易的营寨,如果知道意图暴露,他们随时可以杀个回马枪,配合谷内的伏兵来个前后夹击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这是王源绝不愿意看到的。
鸡鸣山峡谷的入口山势较为平缓,这里无法藏有伏兵,所以王源可以放心的让大队兵马进入山口前部,瞒过严庄和安庆绪的耳目。
峡谷入口还算宽阔,地面还算平整,队伍的行走并不太困难。此处是古战场,不时可见峡谷内已经倒塌的石头工事以及搭箭的射箭的掩体,但都已经残破不堪。经受多年的风雨侵袭,峡谷两侧的山壁上有很多塌方的地方,剥离出赭色山石,嶙峋悬空,甚是惊悚。
进入山中两三里地,峡谷逐渐往里收紧,宽度已经不足二十丈,看前方山崖似门,地势艰险,王源知道不能再往前了。因为按照这峡谷逐渐缩小的宽度,最窄处可能只有十余丈宽,那将是被袭击的最佳地段。而两侧的山崖上的树木也逐渐变得浓密,前方崖壁上方全部覆盖着松柏,完全没有视野,伏兵在内,下方完全无法察觉。
“停止前进,就地警戒。”王源下令道。
命令下达,人马立刻停止行动,四十多辆随行拉运物资的车辆被聚拢在一起,排成数道屏障,在队伍前后方形成简易的工事。
“王大黑,张五郎,各带二十人攀上山崖两侧瞭望警戒。刘德海,密切注意山谷中的可疑迹象,柳钧,率你的二百人手立刻砍伐树木搬运山石堵住后方的通道。”王源一叠声的下令道。
“堵住后方通道作甚?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紫云儿低声问道。
王源肃容道:“断了自己的后路同时也断了严庄和安庆绪进来的道路,应付一面敌人总比前后都受夹击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