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穿上那件新作的长衫时,花无缺脑海中就浮现出上次看到的这双布靴,一股强烈的意念告诉她--如果赫鹰穿着那件藏蓝衣衫配上这双布靴,一定非常、非常合衬!
到了鞋店后,花无缺买下了这双布靴,赫连鹰的脚大小与花富山一样,现在他穿的也是花富山的旧布鞋。
可是,花完钱就心疼后悔是花无缺的常见病,她心疼钱是因为这个时代、这个年月赚钱不易,家里又一堆创造不出什么剩余价值的“废物”!
如果家里人敢置疑她为赫鹰作新衣、买新鞋的举动,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家里真正在赚钱的就是自己和赫鹰!赫鹰应该得到这些奖励!
她是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和念头才会这么做的!
绝对不是因为蔡银花想买赫鹰的举动刺激了她,也不是因为蔡银花挽着赫鹰臂的动作刺痛了她的眼,更不是因为意识到赫鹰与蔡银花之间可能有了什么而刺伤了她的心……她伤什么心!一个家奴罢了!
虽然因为他的到来使她养家辛苦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也因为他的出现使家里变得安全、她睡得踏实,还因为他的吻而她芳心大乱的去求签……
最主要是,现在赫鹰成了抢手货,她得拉拢住他的心才行!
以花家人全体出动的实力也拦不住赫鹰逃走啊!为了不让赫鹰产生异心逃离,她的确需要安抚他一下。
回到布料铺子门前,花无缺打起精神,决定不理会赫鹰与蔡银花之间是否真的有什么,反正他是家奴,又不是她的男人!
“花老板,您可回来了!”布料铺子老板一见花无缺昂首迈进铺子,立即焦急的迎上去,“您的那个家奴啊,他……他……”
咚!花无缺心一惊,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赫鹰怎么了?”
布料铺子老板擦了擦汗,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刺绣精美的布袋交给花无缺,“您的那个家奴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花老板您,然后就跟一个男人一起离开了!”
跟一个男人一起离开了?花无缺咬紧牙根接过那个布袋。
这个刺绣布袋只有巴掌大,是手巧的赵铃儿犯花痴绣完、死皮赖脸塞进赫鹰怀中的东西。
当时赫鹰想还给赵铃儿,但因为面膜过敏、又被赫鹰踢断手腕的赵铃儿还与花无缺有些结怨,花无缺为了巴结赵铃儿,就命令赫鹰收下来,赫鹰便没有还给赵铃儿。
没想到他一直戴在身上!花无缺握着那个装着什么东西、微鼓的布袋发怔了许久,才咬着嘴唇抽开系绳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张奴隶转让契纸、两张银票,每张银票各五百两白银!
展开契纸,花无缺看到上面有简单的几行字和两个鲜红的手印。
“奴隶转让契,今以一千两白银之价从花家米油铺老板花无缺处转得蒙萨党羌男奴一名,姓名赫鹰,二十四岁。以此为据,银、奴两讫!”花无缺念出转让契上的字,气得嘴唇发抖!“原主,花无缺……新主,那拓!”
花无缺与那拓的人名上还盖着鲜红的手印!但压在她名字上那个红手印明明比她哪个手指的指印都大!这是造假!
“您的那个家奴付清了衣衫的尾钱,带着两件衣衫走的。”布料铺子老板偷眼瞧着花无缺又气又悲的神情,小心地道。
花无缺的牙已经咬得咯咯作响了,猛的转身跑出铺子,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张转让契和两张银票。
跑到街上,花无缺朝街头两边看了又看,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去追!
茫然间,她的双眼里浮上水光,抓着转让契和银票在街心走来走去,布料铺子老板站在门口叹息,同情地看着她。
这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也都知道她凭着智慧和那名家奴一起抓住了采花贼,现在那个得力的家奴却……
“赫鹰!赫鹰!”突然,花无缺弓起背、弯下腰嘶声喊着赫连鹰的化名,“你是混蛋!赫鹰!赫鹰!”眼泪控制不住、大滴的落下来,落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板上很快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