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杨澜的观察,在这些人中间,韩广真正看重的人并不多。
孙之獬算是一个,不过,与其说他看重的是孙之獬的才华,倒不如说是孙之獬颇能讨韩广喜欢,韩广对他的态度,到像是子侄一般。
至于魏好古,韩广虽然一口一口世侄叫着,态度亲热,实际上,杨澜觉得韩广对魏好古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热情,像韩广这样地人,其实并不欣赏所谓地名士风流,其实,整个大明朝都是如此,像唐伯虎这样的风流名士,在官场上大多萎靡不振,甚至于连官场也无法进入。
至于年少成名地方文,韩广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冷淡和客气,就像面对一个多年未曾来往的远亲一般,像方文这样性情的人,若不是他伯父方从哲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这样狂傲不逊的人,纵然他英才绝世,就算进了官场,也只能落个惨淡收场。
至于在众人眼中因为回话巧妙而博得韩广赞赏的冯铨,在杨澜看来,韩广不仅不欣赏冯铨,甚至在眼中有着一丝掩藏得很巧妙的厌恶,也许是冯铨太过灵活机变,韩广不喜这样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冯铨的相貌,有些读书人非常喜爱冯铨,恨不得与他亲密无间,有些古板的读书人却对断袖分桃之举甚是厌恶,或许韩广便是后一种人吧?
在杨澜看来,韩广真正欣赏的人,应该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袁崇焕。
杨澜并没有看错,在座的诸位,韩广真正欣赏的的确只有他和袁崇焕。
面对韩广的责问,杨澜并没有狡辩,而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并且,态度自然,不卑不亢;就算受了冷落,依然安坐如山,脸上并无怨恨之色;面对其他人的接触,态度也能做到不近不远,恰到好处;另外,他也不急切地和别人拉关系,显示了他虽然年少,却不急功近利的一面。
所有的这些,都让韩广相信夏新权所说,这是一个罕见的有着宰相气度的人才,和当初权倾一朝的张居正大人年少时相比也不遑多让。
至于袁崇焕,韩广之所以欣赏他,自然是因为他也有着过人之处。
大明朝的大多数读书人,基本上都是羸弱之辈,腰间的举子剑大多为装饰之举,君子六艺中的射,一窍不通的大有人在,至于军事,在他们的眼中,那是粗鄙的武夫才接触的东西,深悉圣人之言的他们只需治国便是了,安邦的话,如今的大明朝,堂堂天朝上国,四夷来拜,何须安邦?
然而,像韩广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才知道,眼下的大明朝并非像士子们鼓吹的那样是太平盛世,内政就无需多说了,十多年不上朝的皇帝,六部官员奇缺,许多政事拖延了好多年都未处理,土地兼并严重,国库收入严重不足,皇帝的小金库却富得流油,种种弊端,不堪对人言。
而外事呢?
建奴奴酋努尔哈赤在白山黑水间叛乱,袭杀大明官兵,首辅方从哲任人唯亲,派与他关系亲密的杨为大军统帅,当初,杨在朝鲜战场上的表现可谓不堪入目,这次,让他统率十多万大军作战,又是在春季寒冷的季节和那些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的蛮夷作战,胜负如何,未可知啊!
像韩广这样的读书人,并不相信那些武将,当初,他们认为兵权这东西还是按照规章制度掌握在文人手中才行,然而,文人大多不通军事,让他们带兵打仗又有些靠不住,这也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韩广之所以欣赏袁崇焕,便是因为袁崇焕虽然是文人,却通晓军事,乃是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且为人稳重,报国之心,一片赤诚,日月可昭。
说起来,这一晚,杨澜最大的收获便是在于此,认识了几个性情各异的家伙,并且了解了韩广的喜好,这些细节,虽然琐碎,看上去毫无价值,不过,杨澜相信,日后自己总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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