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楼下来，窦一凡从内部通讯录里面找到了林剑威的手机号码，给他拨打了个电话。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窦一凡朝徐鹏展的办公室走过去，想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打声招呼却发现徐鹏展一上午都没有回秘书处。在地下停车场，窦一凡见到了林剑威，从他手中拿到了一串钥匙。

“谢谢威哥！”窦一凡朝林剑威礼貌地点了点头，扯了扯唇角当做一种示好。

“油箱是满的，加油站是定点的，不用付现金。还有，开出舟宁范围必须跟我打招呼，除非老板事先同意。”听到窦一凡这一声亲切的“威哥”，林剑威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交代了两句对于现在的窦一凡来说相当重要的事情。

“谢谢威哥提醒！”窦一凡朝林剑威笑了笑，按下了开车锁，意外地发现那一辆车就是停放在杜洁琪平时停车位置上的黑色北京现代。窦一凡迟疑着往那辆北京现代走了过去，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副市长赵维瑾的座驾。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赵维瑾司机所开的也是一辆黑色北京现代。他窦一凡一个小小的秘书处走动的人员开着一辆跟副市长一样的小汽车，这似乎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想到这里，窦一凡回头叫住了已经往电梯口走去的林剑威。

“怎么了？”林剑威凉凉地看了窦一凡一眼，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敌意。

“威哥，我想……能不能换一辆车？这辆车太好了，恐怕不合规矩啊！”窦一凡上前两步，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

“换一辆车？老板手里还有一辆奥迪，一辆雅阁，还有一辆帕萨特。你打算要哪一辆？”听到窦一凡的话，林剑威脸上不可避免地浮现了一抹嗤笑。

“那就算了，谢谢威哥！”窦一凡依稀能够从林剑威脸上看到那一抹冷笑，又似乎能够看到林剑威对他这番话的误解。

林剑威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电梯口走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林剑威对身边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野心的年轻人有多少提防，但窦一凡一脸的笑容，还一口一句‘威哥’的叫着，林剑威再怎么张狂也不会去刻意地为难这么一个知礼数的人。

窦一凡拉开车门，检查了一下车内的配制，只能用满意这个词语来形容他对这辆车的评价。黑色北京现代徐徐向出口开去，窦一凡感觉到这辆车的性能并不会比上次那辆帕萨特差。可是开着算是好车的窦一凡却没有感觉到飘飘然，心里反而十分的压抑。

这种生活似乎就是外人所羡慕的步步高升了。从市府办一个半死不活的科室里面一下子飞跃到了七楼的秘书处，而且被安排在秘书长徐鹏展身边跟随学习；现在又被市长看中，还破格给了他一辆小车，而且给他配上的小汽车还是属于副市长级别的，这种规格的配置似乎堪比那些什么二代坐着电梯的青云直上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着那辆差不多可以算是九成新的北京现代往史芸香居住的那个大院子飞驰而去的窦一凡却丝毫没有觉得任何兴奋，反而感觉到一脚踏入漩涡的那种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