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写汇报材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不过，像窦一凡这种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写汇报材料就碰到这中烫手山芋的还是比较少的。

得到徐鹏展的首肯之后，窦一凡从徐鹏展手里收走了那一份汇报材料之后拿着一份没有翻动过的材料直接上了九楼，找到了徐一鸣。让窦一凡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徐一鸣并没有在他自己的那间办公室，而是在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办公。

“坐吧！”徐一鸣对窦一凡的态度一直很微妙，想要表现出和善却似乎有些戒备，反正就是那种不算冷漠也不算亲热的感觉。

“徐秘书长，这是您要的材料！”窦一凡将手中崭新的纸张递到徐一鸣的面前，环视了一下安静的市长办公室才挨着徐一鸣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嗯……昨晚黎副市长打过电话过问了这件事情，他给你打过了吗？”徐一鸣伸手接过东西，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盯着窦一凡看了看才低头翻动汇报材料。

“黎副市长？呃……昨晚他是打过电话，不过……”窦一凡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徐一鸣抬出黎自谦到底是什么用意。

徐一鸣是跟在施德征身边的贴身秘书，按照道理黎自谦这个常务副市长是不会直接给徐一鸣下达什么指示的。倒不是说黎自谦的觉悟有多高，而是正常情况下，作为施德征贴身秘书的徐一鸣在自己顶头上司意见和黎自谦相左的时候绝对是不会去背叛自己的贴身主任的命令的。否则的话，施德征要徐一鸣这个贴身秘书来干吗？可是今天的徐一鸣却很明显地想要给黎自谦一个面子，这才是窦一凡十分不解的事情。昨天上午窦一凡过来找施德征的时候，后半截话是徐一鸣听见的。就算施德征没有直接向徐一鸣交代过什么，但是听到后半截话的徐一鸣应该是能够体会到施德征的真正意思的。如果在施德征身边走动了四年的徐一鸣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顶头上司的意思，而今天却提起黎自谦这个常务副市长，这就不得不让窦一凡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过什么？我看了你的汇报材料，经济方面主推海饶开发区，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是旅游建设方面是不是应该多推几个景点，比如海饶开发区的碧海湾、镜湖县的蝴蝶泉，对了，海饶开发区还有个海曙银滩。多方位地宣传，多角度地描写，让咱们舟宁的旅游景点百花齐放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让银月县一枝独大呢？”徐一鸣指间的大中华才刚刚点燃没有多久，袅袅青烟若有若无地睡着立在墙角的柜式空调飘荡着。

“这……”听到徐一鸣这一番堂而皇之的质问之后，窦一凡有些无语地挠了挠脑壳，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反驳他的。窦一凡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嘀咕了起来，经济建设方面的首推海饶开发区就‘无可厚非’，为什么到了旅游建设这一方面就偏偏要搞出‘百花齐放’而不允许银月县的银狐山一枝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