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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白天，公路上并没多少车辆，特务连从中午出发，一路狂奔，尽管没几辆车，但车队所过之处，黄尘滚滚，行进的速度比较顺利。

可就在日落前，那轮照耀大地一整天的红日，懒洋洋的准备从天边坠下的时候，车队到达仁安羌与东瓜公路交汇的地方一个山岗上，像是从火红的落日中飞出三只苍蝇，一开始是嗡嗡鸣叫，后来这三只苍蝇逐渐变大，像三只大鸟，轰鸣着迎头朝董李茂他们的车队俯冲下来。

“是小鬼子的飞机！”董李茂看清了飞机的左右机翼上那两个大红点。

董李茂驾驶那辆冲出包围圈的吉普车，他身边坐的是潘光祖，后边坐了胡三和另外两个战士。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停，反而要加快车速，只有地上目标移动得越快，天上的飞机才难以捕捉到攻击目标。

日军三架飞机一开始是成三角形编队，当开始俯冲时，变成了一条直线，首先由领飞的那架俯冲，接着是左边那架，最后是右边那架，这是基本的飞机战斗队形，梯次俯冲攻击地面目标。

第一架飞机朝董李茂他们还有一两百米距离时，董李茂能清晰的看到飞机两边喷射出的火舌，知道飞机开始进攻了，首先用开机枪朝车队扫射，公路两边的黄土，被飞机上重机枪子弹射得噗噗溅起一米多高的黄尘。

“胖子！快用机枪射它狗日的！”董李茂把头伏低，大声给身边的潘光祖说，他知道接下来飞机会干什么，要是现在不还击的话，很容易让飞机上的小鬼子瞄准目标，投下致命的炸弹。

潘光祖于是双手端起吉普车上的机关枪，枪口朝天，对准领头的飞机，哒哒的开始扫射，后面车上的机枪也响了起来，开始地面与天上对射。

似乎日军敌机忌惮车上的机关枪射来的子弹，呼啸着拉高爬升，在接近车队时，扔下几枚炸弹，因为是在爬上过程中，车队又是快速朝前行驶，所以扔下来的炸弹，失去准头，都在公路两边的树林中爆炸，并没伤及任何车辆。

三架飞机依次从车队上空吼叫着飞过去。

“命令所有人下车！进路边树林中，朝敌机开火！”董李茂在敌机第一次俯冲过后，还来不及调转方向开始第二轮攻击的间歇中，把车停在公路上大声命令。

潘光祖扛上那挺吉普车上的机关枪，手中提着装满弹带的铁皮箱，胡三却跑向后边传达董李茂的命令。

在短暂的一分多钟时间里，特务连所有弟兄都从车上跳下，快步跑进路边的树林中，有的把机枪架在树枝上，有的是一个人双手在前举起机枪，后边机枪手紧握机枪扳机，等待着飞机再次俯冲过来，那些手中没有机枪的战士，双手端着冲锋枪对准树林上空，仿佛布下了枪林阵，等待着日军飞机落入阵中。

董李茂和潘光祖并没跑进树林，而是站在树林边，潘光祖双手托住机关枪身，作为机枪的支撑点：“连长，你来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