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理的变化,董李茂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但自从穿越变成太姥爷后,准确的说是开始杀人后,他的内心,同样也饱受着临战前恐惧的痛苦煎熬。
董李茂背靠在一棵树干上,很想吸一支烟,但此刻离发起战斗的时间不远了,又是在夜晚,要是点烟的话,会暴露,所以他只好忍耐着,安静的等待。
派出炸桥的两名战士,在天完全黑下来后,各自包了一包炸药出发了。
腾冲城通往和顺乡的那条简易公路,弯弯曲曲的绕过几个山包和梯田,直线距离本来只有不到十里,但七弯八拐的公路,却有十四五里的路,那道必经的石拱桥,不知建造于何年何月,横跨过一条狭窄但却有一人多深的小河,尽管已经进入干旱季节,但河里的水,依然很深,要想淌水过河,不会游泳的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两名战士很顺利的到达了石拱桥边,他们可以看到腾冲城里亮出的微弱灯光。
五十公斤的炸药,摧毁这道横跨河面五六米的石拱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问题是如何把这五十公斤的炸药安放在一边的桥墩下呢?
两个战士在河岸边桥的两侧看了又看,没能找到可以放炸药的位置,于是其中一个战士说:“必须撬开几块石头才行,不然炸药难以发挥作用。”
而此刻,里九点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事不宜迟,说干就干,用身上冲锋枪的枪托,开始砸石拱桥连接岸边的石头。
四四方方的石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砸开的,叮当声响的同时,被砸的石头发出火星,两名战士也顾不得许多,就算被城外的巡逻队听到看到,他们也必须尽快撬开石头,按上炸药把桥给炸了,否则,一旦和顺乡方向的战斗打响,城里的鬼子大部队增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人往往怕什么,总是来什么。
就在两名战士用枪托砸石块的时候,还真引起了城外一支巡逻队的注意,虽然这支巡逻队离这道石拱桥不算很近,但寂静地夜晚,在没有其它任何声响中,只要发出那么一点点的动静,都会显得比较响亮,何况是金属敲击石头的刺耳响声。
这支巡逻队听到响声后,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始朝石拱桥快速跑来。
十来分钟后,有一块石头开始松动,但还不能用手把它从桥墩下搬下来,两名战士砸得手臂都酸麻了,但却不敢稍有懈怠,依然使出浑身力气的砸呀砸,不一会,终于把这块石头从桥墩里搬出来,可一块石头的位置,根本放不下五十公斤的炸药,所以两人还得再撬开一块石头才行。
巡逻队越来越近,他们听到砸石头的响声越来越清晰。
两名战士首先听到了有狼狗的叫声,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更加卖力的砸桥墩石头,终于,又一块石头被敲掉,两人很麻利的把两包炸药放置在砸开的口子里,安上引爆的雷管及引线,从桥墩下撤到路边。
搜索过来的巡逻队,远远的看到桥对面有两个人影,呼喝着朝两名战士开枪。
枪声一响,惊动了和顺乡和腾冲城里的守军,两头几乎同时,都拉响了警报。
战场上瞬息万变,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在这种时刻,指挥员的作用尤其关键。
董李茂他们等到九点,立即从树林里出来,借助稻田的沟渠,猫腰朝村子逼近,就在他们快要逼近村子时,忽然枪响了,村子里顿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同时几个碉楼上的探照灯也亮了起来,四处照射,当探照灯的光束射向董李茂他们要进入村子的位置时,发现了他们,碉楼上的射击口,几乎同时发出机关枪扫射的火舌。
秦浩然匍匐着到了董李茂身边说:“董连长,看来偷袭失败了,我们必须强攻!”
董李茂朝不远处王家贵他们埋伏的地方看了一眼说:“再等等。”话音刚落,几声清脆的狙击步枪响起,面朝这边的几个碉楼上的探照灯灭了,接着,碉楼射击口有几个火舌也消失了。
“机枪排掩护,其余的掩蔽快速进入村子!”董李茂知道时机到了,立即下达进攻命令。
张大力的机枪排,早已找好各自的射击点,听到董李茂的命令后,立即齐刷刷的朝村子里的碉楼开火,子弹射在碉楼上,火星四溅,还真把碉楼射击口给堵哑火了。
刘玉栋的侦察排,苟豪的主攻排,秦浩然的侦查小分队,立即快速猫腰移动,很快便到达村子外围,正好看到村子里冲出一队日伪军。
“杀!”董李茂大吼一声,手中冲锋枪哒哒的怒吼起来。
这队想堵住董李茂他们进村子的日伪军,那是董李茂他们的对手,这边枪声一响,倒下十几个人后,纷纷往后撤退。
秦浩然站起身大吼一声:“冲啊……”第一个率先扑向村子,他身后四十几个侦查小分队的战士,都一起高喊着‘冲啊……’,跟随秦浩然不要命的往前奔。
苟豪及刘玉栋,当然不会落后,也紧随秦浩然他们,杀进了村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董李茂听到从腾冲城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心想肯定是那道石拱桥被炸了。
两名炸桥的战士,在巡逻队朝他们开枪后,知道不能等腾冲城鬼子援军出来了,只好提前炸掉石拱桥,于是,两人把引线接在引爆器上后,果断按下了引爆装置,一声巨响,两人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都被颠起,等碎石在他俩身边落下时,也顾不得躲避,朝石拱桥看了一眼,刚才还还横快路两头的石拱桥,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