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东在电话里冷冷地道:“陈县长,闹事者的事情况危急,按照应急事故处理办法,就由你任组长,务必把事情处理好。”
“我明白,谢谢方书记指示,”陈子州说完,就听到对方挂了电话,心里感觉这个电话有点打得蹊跷,但来不及细想,就走进了会议室,飞快地在各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就发现大家并不是那种着急的样子,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
只是机关事务局马局长很着急,毕竟县政府大楼属于他管,要是出了人命,他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他急忙的道:“陈县长,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先向你汇报一下事情经过。”
“人都已经坐在了楼顶,事情经过就不必说了,我现在要的是上防者的上防情况,他们夫妻为啥会多次上防,溶溪镇、信访办,你们先后把事情说一下吧,”陈子州大声地道。
溶溪镇人大主席是个老头,就有些结结巴巴地道:“陈县长,书记镇长都不在家,我对情况并不熟悉,只是奉命来接人,还是请信访办说一下吧。”
信访办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副主任,瞪了一眼溶溪镇人大主席,道:“陈县长,我们先后收到了宋大刚夫妻四次上防材料,但他们的上防与县级部门无关,按照规定,我们四次都把材料转交给溶溪镇,责成溶溪镇妥善解决,谁想到溶溪镇还没有解决。”
陈子州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奶奶的,都不说上防的具体情况,分明是谁都怕说出实情,但自己才来上任几天,面前这些部门领导都不是自己的人,只能被他们忽悠。
“我不要推三阻四的回答,我只问上防者为什么上防,才好对症下药,劝其下楼,在座的谁知道,说!”陈子州低沉而有力地道。
溶溪镇和信访办就把头低下,很明显,实情他们清楚,但由于惧怕实情背后的人,都不敢说。
陈子州眼睛一凌,大声道:“交通局,这是道路建设,工程款由你们单位拨付,你应该情况,说!”
“陈、陈县长,对不起,我没分管这事,还不清楚,要不,我马上打电话询问一下,”交通局一副局长没想到陈子州会突然问他,就很紧张。
嘭的一声巨响,陈子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家都吓得一跳,他站起来道:“你们都不说,好!我自己亲自去问,不过,请记住你们今天的工作态度!”
朝吴雪梅望了一眼,陈子州朝机关事务局马局长一招手,几人就急匆匆地朝楼顶走去,各部门的人虽然不敢说话,但都慑于陈子州的威力,全跟了上来。
陈子州问吴雪梅道:“所有应急都准备到位了么?”
“都准备到位了,公安、消防已经在下面铺好了救生垫,宣传部也对网络消息进行了封闭,但群众太多,估计还是会有消息走漏出去,”吴雪梅紧紧跟着道。
“舆论先顾不了,只要把事情圆满解决,相信一切流言蜚语都会烟消云散,走,跟我一起去听听刘丽丽的诉求,”陈子州心里很明白,既然大家都不敢说真话,而溶溪镇书记乡长都不来,足以说明里面有问题。
很多工作人员都在楼顶跟刘丽丽谈判,但刘丽丽情绪激动,谁的话也不听,一边站到楼顶边缘身体摇摇晃晃,一边挥舞着脱下来的外套,朝大楼地下的群众,伤心地大声叫喊。
“乡亲们,大家评评理,我和我老公承包了溶溪镇政府三公里的通村公路,可工程竣工验收至今已经三个多月,我们还没有拿到政府的一分工程款,镇政府说工程款已经被一级包工头卷款逃了,可路是我们修的,理所当然应该给我们付钱。”
刘丽丽说得越来越激动:“何况我们已经欠下了十几个农民工的工钱二十几万,农民工天天都到我们家要钱,我们多次到镇政府和县信访办说理,可每一次都是拖时间,今天,如果县政府再不解决,我就死在这里,请乡亲们做个见证。”
陈子州上来,刚好就看到听到这一幕,看着楼上政府广场密密麻麻的群众,纷纷叫骂,虽然有许多便衣警察进去阻止,可还是有不少的人起哄、拍照,而底下的男人宋大刚满脸焦虑地呼喊着妻子。
而刘丽丽一边哭一边大声倾诉,一次又一次对谈判的几个工作人员道:“你们的话我不听,休想在哄我下来,你们说话算不得数,我要见县长,你们快去把县长找来,再给你们十分钟,要是不把县长喊来,我就跳楼了,你们走开,不要逼我,我要见县长,我要见县长!”
陈子州朝吴雪梅一挥手,吴雪梅会意地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大声道:“刘丽丽,我们陈子州县长来了,今天专门来负责解决你的诉求,请你冷静下来,先下来好不好?”
“陈县长?”刘丽丽听得一惊,陈子州全县谁不认识,她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惊喜,但马上恢复愤怒的表情,道:“我不下来,你们别想骗我,那个县长来了都一样,必须先把我的钱现场付了,我才下来。”
陈子州大步上前去,发现这刘丽丽二十几岁,其实是个美少妇,那只穿着里衣的身材真的很火辣,他表情温和地道:“刘丽丽同志,我是陈子州副县长,我今天负责你的上防,我现在给你承诺,只要你的诉求有理,我就现场给你解决,但你先下来,把你的上防情况给我说清楚。”
刘丽丽看着陈子州,似乎有些相信,但她还是摇摇头,大声喊道:“我们都上防那么多次了,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情况,这是我的上防材料,你先看吧,要不现场解决,我马上就跳楼!”
说罢,刘丽丽就把手中的一大摞材料扔了过来,这时,突然听到广场下一片闹哄哄的声音,有很多农民大吵大闹地直接就朝县政府大门冲击而来,警察和保安栏也拦不住。
“陈、陈县长,”一会儿,马局长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道,“那些在刘丽丽手下做工的农民工,闯到县政府来要钱来了,已经跟保安起了冲突,你看,要不要叫警察来强制带离?请你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