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影从他身后露出身形来,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人开口道:“这菜鸟是锦衣卫的人,大人交代了,别弄出人命来,让他们知道点厉害就行了!”
“嘿嘿!”另外一人笑了笑:“那就让他在这里吹半夜的冷风吧,不会冻死吧!”
“走吧,若是冻死了,那是他命不好,不干咱的事情了!”
一阵风吹过,两人在黑暗的巷子里失去了踪迹,留下昏迷不醒的许浅,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巷口。
卖糖炒栗子的小贩,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依然不急不慢的走着,在不知道绕了多少胡同之后,终于,在一家微微闪着灯火的民居前停下了脚步。
推车进去,关门,屋子里一阵动静和说话之后,安静了下来,好像已经入睡了的样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不过,此刻这人就不是一副小贩的打扮了,而是青衣小帽,活脱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装扮。
这一次,这人没有再饶圈子了,直接就朝着保大坊那边走去,那里是东缉事厂的所在。路上遇见兵马司巡城的官兵,也没有躲避,而是匆匆拿出一个腰牌,亮了一亮,巡城的官兵二话不说,直接就放行了。
“大档头,这是今日的情况!”
戒备森严的东厂理事房里,余雄拿着刚刚手下一个小档头上来的情报,仔细的看着。那日在酒楼私会陈东的女子身份已经查实,是南镇抚司钱无病的心腹,而这几天,这女子随着钱无病出入,似乎并不避讳人又让余雄有些疑惑了,若是他想象中的那些人,不带这么招摇的。
当然,发现这这一个,但是并不意味这就只有这一个,南镇抚司招纳了两百新丁,而训练这些新丁的几个新百户,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从下属的情报中分析,他隐隐感觉那几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以前锦衣卫的铁卫,以东厂的人手耳目都打听不到那几个人的以往,那就只有这个解释了。就好像这个女子一样,除了知道她叫慕四娘以外,其他的他一无所知,好像这个人,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一样。
屋子里灯火通明,专心看着今日各处汇来的情报的他,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上屋顶的瓦片,有一块正在无声无息的挪开,然后,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出现了他的头顶上。
看清楚了屋子里的人的相貌和听到那些番子对屋子里的人的称呼以后,瓦片又悄悄的合拢起来,依然无声无息,仿佛从来没有被移动过一样。
半个时辰后,钱无病的书房里。
“东厂大档头,姓余!”钱无病的惊讶,可不是一点半点,就算自己前些日子有些窜红,可最近自己很低调很老实了,就连西城千户所那边都去的少,据自己所知,除了西城千户所和东厂因为油水的分润有一些冲突以外,自己和东厂的人,应该没有交集吧,这东厂好像一起就三个大档头,这其中的一个,对自己如此关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的宅子,已经被他们的人都监视起来,大人出入,到哪里,或者有什么人来拜访,那边似乎都专门为大人整理了一份文档!”慕四娘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汇报给钱无病,此刻她站在钱无病面前,夜行衣都还没换下来,倒是给了钱无病一个新的形象。
“你亲眼看到的?”钱无病确认了一下,慕四娘狠狠的点点头:“大人应该有所举动,东厂的这些人,太嚣张了!”
钱无病不理她,这事情他还没理清楚呢,谋定而后动才是正理。
“对了,你的手下呢,不是给你派了几个人手了的吗?他们表现如何?”
慕四娘呆了一呆,仿佛刚刚想起来一样:“不好,四个人,一个睡着了还是冻晕了不知道,三个人被人家的人给打晕了,嗯,你叫人把他们弄回来吧!”
钱无病汗颜,这是拨给你的手下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见到钱无病的模样,慕四娘有些呐呐的说道:“以前都是一个人习惯了,这多了几个人,实在不习惯!”
钱无病无奈的摆摆手,“好了,知道了,你带雁七把他们弄回来吧,这事情,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难道东厂的人就这么不待见锦衣卫,这以后出门就带一串尾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