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了。”小红低着头扭着手指道,“段妈妈离开后,那妇人还在门口候着,后来一个穿着绿袄粉裤的姐姐来了,到门口就让那妇人离开。”
绿袄粉裤?三等丫头或是外院的丫头?大丫头和二等丫头都是得体面的,常伴在主子身边露脸,所以都是穿着裙子。只有一些小丫头或是粗使丫头为了行动方便爱穿遮了鞋面的宽脚裤,还有就是上了年纪的、不侍候主子的嬷嬷。
“那妇人一开始不肯,绿袄姐姐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那妇人就抹着眼泪走了。”小红道。
“绿袄姐姐都说了什么?”夏果压住气愤,柔声问小红。
小红又看看段妈妈,在段妈妈急切的眼神下才把自己听到的跟夏果学了一遍。
夏果听完气得一跺脚!
“这是哪个不知深浅、忘了形的混帐!”
段妈妈也是气得不行!这是谁啊!坑她呢!
“姑娘莫气,我这就问问是哪个绿袄粉裤的贱婢作了这等事!”段妈妈大冷天的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寻人!
“妈妈不必插手这事儿了!”夏果拦住段妈妈道,“敢这么做的想必在府里也不是个普通的丫头!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府里还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哼!绿袄粉裤……”
绿袄粉裤?段妈妈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她隐约记得在半路碰到司墨时,司墨的身上穿着的就是墨绿色的袄子!
别庄的丫头不像京城侯府里的丫头这样讲究,穿裤子也是为了方便作事!所以那几个留下来的别庄婢女大多都是穿裤子的!
“夏果姑娘,我猜到是谁了!”段妈妈拉住转身要走的夏果,激动地道,“也许是桃院阮姨娘身边新进的丫头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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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姨娘是怎么才当成郡公爷妾室的?公主给了铺子和银钱仁至义尽?若是长脸便不该一再上门……”霍紫依冷冷地重复着司墨辱骂陆姨娘的话,一双利眸看着在地上发抖的丫头。
“夫……夫人饶了奴婢吧。”司墨鼻涕眼泪花了脸,不住的磕头,“奴婢……奴婢也是奉阮姨娘之命行事!那些话也都是……是姨娘教的……”
夏果回了夏院把事情一回禀,霍紫依就冷笑了!
阮春晓让人赶陆姨娘走并没有错!而且此举也许还会讨好怀德公主!霍紫依若是追究,阮春晓有一车理等着驳斥!
但如果霍紫依不追究,在下人们看来这管家的权就真的是落在阮春晓手里了!以后下人们就会摇摆不定、就会分营!
阮春晓这个女人还真是老招数使不烂!每次出了事就把出错的丫头婆子踢出来替自己挡罪!
先是司琴、后是宁嬷嬷!无耻到了极点!
霍紫依垂着眼帘只是轻抚如意,不理司墨的哀求。
“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夏果看了主子一眼,接过话来,“公主体恤夫人有着身孕,怕年关这阵子的忙乱动了胎气,才让阮姨娘帮衬着管理一些府务。但也吩咐了事事都要请示过夫人后才能定夺!怎么到了你这丫头那里,就把夫人给略了?虽不至于事事都要回了话才能做,可阮姨娘是让你赶的是要见夫人,你就不能自作主张了!还由着你蹦高儿的把人骂走了!”
夏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阮姨娘只是帮衬夫人管家,别以为得了根鸡毛就当令箭了!夫人这关是不能随便越过去的!
话是骂司墨,却也是给别人听的!到了晚膳时候全府的下人就都会知道今天这一出,看哪个还敢乱起心思!
“夫人,司墨原是别庄里的丫头,入府也是不久,对府里的规矩想是还不熟悉。”夏果骂完了司墨,转身又“劝解”霍紫依道,“您也别跟这蠢笨的丫头生气,再动了胎气或伤到身子就不好了。”
经过夏果这么一圆,屋里的气氛稍稍好了些。
霍紫依的本意就是不想再让阮春晓嫁祸的心思得逞!
霍紫依抬起眼帘看了看司墨,然后轻叹一声道:“夏果说得也有道理,你也是规矩没学明白!陆姨娘虽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但也不能让人以为武安侯府里主子、下人都是眼皮浅、容不得人、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人!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传出母亲薄待丈夫妾室的话来,你担当得起吗?”
司墨已经吓得一身冷汗,霍紫依这么一说又激出一身汗来!
若真因为这个坏了怀德公主的名声,她死定了!
“眼看着快过年了,也别搞得府里不安生。”霍紫依挥了挥手对张嫂子道,“你去跟阮姨娘说,司墨这丫头就先送曲管事那里学规矩去了,让她从府里其他教导得好的丫头里再挑人侍候。”
“是,夫人。”张嫂子福身应下,然后对司墨道,“还不谢夫人恩典!”
司墨愣愣地看着霍紫依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她并没有受到重罚,只是被送到曲管事那里学规矩而已!
“谢……谢夫人恩典!”司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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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依回了阮氏一把软刀子,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