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和组长老是跟我过不去,像我会抢了他们饭碗似的,我受不了他们的气,不干了。”
服务员陆续端上酒菜,徐广利热情地招呼我吃菜喝酒,几杯下肚突然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我还没见过呢,怎么不叫她一起来?”
“唉……”我长叹了一声,把一大杯冰啤倒里嘴里,就像是一把冰剑从喉咙一直捅到了胃部,心里面也一阵阵空虚和发冷,“分手了,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是想嫁给我还是嫁给毛爷爷啊?这种女人……”
我没有再骂下去,其实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这是城里姑娘择偶的基本要求,要怪也是怪我没本事。
徐广利也跟着叹气:“唉,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可以借钱给你首付,在便宜点的地段买一套,现在……”
我摇了摇头,第一我不愿求人,第二借钱也不是个办法,男儿当自强,我应该靠自己的本事做出自己的事业。但是现在我真的很迷惘,什么都做不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打工不是出路,不打工连活路都没有,敢问路在何方?
两个受了挫折的男人凑到一起,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酒逢知己千杯少,不一会儿就倒空了五六瓶。徐广利扫视了包厢内几眼,关上了门并反扣,然后走到我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说:“兄弟,我有一个发财的办法,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做。”
我已经有些酒意,但头脑还清醒,立即警觉起来:“不会是叫我去抢银行吧?”
“当然不是,不偷,不抢,不骗,只要你有胆量,很容易就能弄到钱。”
我想到了他的老本行,精神一振:“古墓?”
“不是,不是,现在哪里还有能挖的古墓?而且比盗墓容易!”徐广利又把头凑近了我一些,在桌下伸出右手,屈起中间三指做了个“六”的手势,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有买过彩票吗?”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近几年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随处可见一团团的人聚在一起,讨论十二生肖,高谈阔论研究诗词和各种谜语,从小学一年级学生到拄着拐杖的老人无不乐在其中。若是孔圣人复活,必定以为全民弘扬国学,喜闻乐见,但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真相,只怕要怒极再崩,死不瞑目。
我摇头:“以前小打小闹买过几次,这个太不靠谱了。”
徐广利眼中第一次闪现兴奋和狂热的光芒,一脸急切又神秘的样子:“要是我有办法能够必中呢?”
我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徐广利很肃地说:“我说真的,我有必中的办法。”
“犯法的事我不做。”
“保证不犯法,你要是怕这个不靠谱,我们可以买体彩或福彩,不过相对来说命中的几率要降低了一些。”
我有些心动了,他能够成功不是偶然的,有他的智慧、胆量和门道,也许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知道“**”。据我所知,在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比四十的赔率,甚至更高,如果真的知道**,一夜之间我的口袋就会撑爆,我的人生将从此开始改变。
虽然心动,我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装作不信的样子:“表哥你真会开玩笑,你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坐在这里借酒浇愁了。”
“嘿嘿,我们是老乡,又是亲戚,有机会我不能忘了你啊。我跟你说真话,我在一个手抄本古书里面看到,以前有一种叫做‘挂花会’的玩法,就是把中药装在竹筒里面,外面用红绳缠紧,挂在梁上让人猜,一赔三十,跟现在猜生肖的道理是一样的……书里面写有一种必中的秘法,咳咳,不需要你做什么,给我做伴走一趟就行。”
我急忙问:“去哪里?”
徐广利有些迟疑:“你跟着我就行了。”
在外面跑了几年,我已经不是刚进城的愣头青了,不可能闭着眼睛被人当枪使,我说:“表哥,不是我不信你,如果真那么容易,你就不会来找我了,要叫我跟你去冒险,你就说清楚。”
徐广利犹豫了一会儿,把一大杯啤酒倒进肚子,抹了一把嘴说:“很多人求神拜佛想知道**,实际上神佛是不肯指点的,只有妖魔鬼怪才会指点,求神不如求鬼。只要到一个邪门的地方摆上供品,许下大愿,进行我的方法就可以得到号码,越‘猛鬼’的地方越灵。我知道你一向胆大,你陪我一起去,给我壮壮胆就行,得到了号码我们一起买。”
原来是这样,要说别的我没有,要一颗大胆我倒是有,要是真能发财的话,陪他走一趟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