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有张灵凤站在我后面,应该是她碰了我一下,而且她那时是在通灵状态,难道是她师父给了我神力?这么看来张灵凤的师父也是支持我的,还有太婆也支持我,我不是孤军奋战,我怕谁来着?
我胡思乱想,毫无睡意,直到下半夜才睡着,醒来时竟然听到了徐寿来的声音,几个人正在我家客厅里说话。
老家伙一口一个姨妈叫得亲热无比,好像我太婆真是他的姨妈一样,简直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徐德成也在,非常诚恳地向我太婆认错,承认昨晚是徐广义带了人埋伏我,都是年轻人不懂事又冲动,请求原谅之类。
看样子他们经过一夜思考研究,没有把握阻止我公开录音,万一这份录音公开,徐德成的前途就没有,那么面子都没了,势力也没了,他们徐家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只能服软。
我太婆很不着调地跟他们打太极,说了半天才说这事是我引起的,还是得由我来解决,她一个老太婆也管不了年轻人了。于是我妈来催我起床,这时才早上六点多,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这么早起床的,况且昨晚有些亢奋睡得太迟。
我磨磨蹭蹭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我太婆和爷爷陪着徐寿来和徐德成坐着,其他人回避了。见我出来,徐寿来不动声色,徐德成却有些尴尬:“承业啊,昨晚我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冲动,酒后失言,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比我爸大了几岁,出于礼貌我喊他伯伯,我笑嘻嘻问:“徐伯伯喝了几瓶啊,啤酒还是白酒?”
徐德成的脸僵住了,我太婆假咳一声,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许胡闹,以和为贵……估计她昨晚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难怪优哉优哉地去睡觉。
既然太婆发话了,我只能遵守,秉承太婆做事要留余地的精神,这一次我也不要求太多了。我说:“实际上昨晚我没有上传到互联,也没有给任何人听过,只有我自己听过。过去的事就算了,不管谁有理谁没理,我都不计较,但是要我删了这段录音,你们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徐寿来微笑着说:“你说,能办到的我们尽量办到。”
我竖起了右手食指:“第一,你们以后不能干涉张灵凤的任何事,她是我同学,还是我救命恩人,欺负她就等于是跟我过不去。”
徐寿来立即道:“当然,当然,从她走出徐家那天起,她就不是徐家的人了,她的任何事都与徐家无关。”
我竖起了中指:“第二,既然是误会,以后你们不能打击报复我和我家里人。”
“当然,当然,本来就应该这样。”徐寿来连连点头。
我笑了起来:“没有了,就这两条,但是我怕时间久了,大家会忘记,不如拿一张纸写下来?”
徐德成皱起眉头,脸现怒容,但不敢开口。徐寿来眯起了眼睛,犹豫了几秒钟:“可以,我来写,借笔墨一用。”
我爷爷急忙去找笔墨,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张红纸,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水出来。徐寿来铺好纸张,提笔沾满墨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得一手好字。其文如下:
本人徐寿来,家中长子徐德成收养一女名叫张灵凤,因父女关系破裂,已经断绝父女关系,张玉凤今后一切行为与徐家无关,互不相欠。本人之孙与许庆良之孙曾因误解发生冲突,然同乡邻里,理当和谐共处,友爱互助,两家不能寻仇滋事,再起事端。立字为证。庚寅年五月十四日。
我的主要目的,是要让他们家不再刁难张灵凤,打击报复的事我并不是很怕,现在前者已经写得很清楚,后者虽然有些含糊,我也没提意见。我太婆和爷爷都看了一遍,表示没问题,徐寿来在后面签字画押。
我拿出手机,调出录音播放,徐家父子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耳朵,结果里面只有我的声音,和附近几个人叫骂争执的杂音,徐德成的声音只有几句能隐约听到。徐家父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以为我录到了清晰的录音,以及前面徐广义先动手打我的事实,结果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早知道是这样,他们也不要忍气吞声来求饶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文件删了,这样的录音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价值,没有偷留备份的必要,徐家父子又气又怒,却发作不得,灰溜溜走了。
这件事以这样的方式了结,应该说是大获全胜,但是太婆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发表评论。至于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拿着这张纸去给张灵凤报喜,这回算是因祸得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