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比较偏僻,几乎都是村民自己建造的两三层楼房,少数还是土木结构。村子后面是一条连棉的矮山脉,村前是大片的菜地和一些鱼塘、莲田,颇有农家气息。我们沿着有些破损的水泥路走到村子另一边,来到一栋孤立于莲田和鱼塘之间的房屋前。
这栋房子是土木结构的,看起来很普通还很旧,外面用土墙围成了一个院子。院子的门没有关,可以看到一只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在觅食,几丛修竹探出了墙头,在风中微微摇晃。本来是最普通的老旧土房,因为有了鱼塘、莲田、翠竹和小鸡作为衬托,变得有些诗情画意,感觉特别宁静,却又生机盈然。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我突然想到了这一句话,这栋看起来平凡的屋子的主人,绝对不平凡。
段凝芷放开了我的手,先往里面走,叫了一声:“师父,我回来了。”
里面有人“咦”了一声,我们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口时,从里面迎出一个人来。她身量颇高,显得有些瘦削,脸色很苍白,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是温和、文雅、秀气、慈祥。再细加打量,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剪得很短很整齐,脸略嫌偏长了一些,眉毛很淡,眼睛细长很好看,眼角有些鱼尾纹,可能是这些特征给人秀气和文雅的印像。但是多看两眼,我觉得她身上阴气特别重,脸色那么苍白也不正常,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并不如第一眼看到那么可亲。
秀姑面带微笑望着着段凝芷,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接着皱起眉头瞪大眼睛紧盯着段凝芷的脸:“你怎么了?”
“我……我中毒了。”
秀姑一把抓住了段凝芷的手,另一只手按到了她额头上,微闭双眼凝神感应。我非常紧张,能不能治好段凝芷就全看她了!
过了足足有三分钟她才放开段凝芷,脸色很难看:“是谁对你下的蛊?”
我觉得我应该有所担当,而不是逃避和隐瞒,接口道:“是百消门的人,前辈有办法解毒吗?”
秀姑的眼光这才落到我身上,接着又落到我旁边的喵太身上。喵太蹲坐在地上,大模大样,很平静地与秀姑对视着。
段凝芷急忙说:“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许承业,是鲁班门的传人,多亏了他救我,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哦?”秀姑有些动容,再次上下打量我,我拱手作揖:“拜见前辈。”
秀姑道:“不必多礼,我只是一个乡下老太婆,不是什么前辈。多谢你仗义相助救了凝芷,只是她怎会与百消门的人起了冲突?”
段凝芷急忙道:“师父,我单独跟你说,许大哥,你先坐一会儿,喝杯茶。”说着还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不要多嘴。
秀姑点了点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请我在客厅坐下,不慌不忙地泡茶,然后靠罪一声与段凝芷到里面去了。虽然她表现得很礼貌,没有丝毫怠慢,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冷漠和戒备,甚至是排斥。
我坐如针毡,焦急地等待着,喵太毫不客气坐在我旁边,呼噜呼噜睡起了大觉,受伤之后就特别爱睡觉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秀姑单独出来了,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怒,我急忙站起来问:“前辈,她身上的毒您有办法解吗?”
秀姑道:“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我一阵头皮发麻,大势不妙啊,否则没有必要避开段凝芷来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只能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
出了院子,沿着小路走到了鱼塘的田埂上,夕阳斜挂,四周空旷,数十米内都没有人。秀姑停下脚步望着鱼塘里的涟漪:“不知道许先生对凝芷有多少了解?”
我心里“咯噔”一声,她的称呼如此冷漠,看都不看我一眼,果然是大大的不妙。我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
“果然如此!”秀姑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开始学会骗人了。”
我一头冷汗,不知道凝芷是对她怎么说的,我才说一句话就被人家拆穿了。
秀姑转头望了我一眼:“我不是问你愿意为她做什么,而是问你对她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真的太难回答了,并且此刻我的智商下降到了连平时一半都不到,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互为知己。”
“哦,那么你知道她体质特殊,与众不同吗?”
我吃了一惊,傲邪说过她是玄阴姹女,老婆婆说过她体质阴柔,现在秀姑又说她体质特殊,难道她真的与众不同?我问:“她体质特殊,增加了解毒的难度吗?”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反射的原因,秀姑眼睛里面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她是纯阴之体,克夫之命,在家克父母,出嫁克丈夫,不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