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摇摇头,“属下不知。”
赫连浅却不再说。
马车外,情势突然逆转让白灼很是满意,他勾唇坏笑,借着中了迷药的由头摊在了宁云筱的身上。
宁云筱本来就被突然跪下的耿郡丞吓了一跳,白灼这么突然的倚在她身上,让她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白灼?白灼?你怎么了?”她紧张的问,把手伸进他的腋下,用力揽住了他,以防他摔到地上。
怎么突然晕倒了?
宁云筱很担心,低头一看他的脸色煞白,像极了失血过多的病人。
她还以为白灼受伤了,忙在的他腰身上摸了两下,但却没有摸到血迹。
“殿下莫急。”耿郡丞见状解释道,“方才的箭矢上带有软刺,上面涂抹了迷药,这位公子只是中了迷药罢了,待明日清晨就会醒过来了。”
宁云筱松了口气。
都郡卫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就和傻掉了一般。
天啊,这个人竟然真的是大皇子,既然是大皇子你深夜偷偷进城干什么!让他误以为可以抓了这些人得到晋升的机会,还能把张勇给拉下来。
想到这儿他不由冷汗泠泠。
方才属他喊的最欢,她不会被革职查办了吧?
耿郡丞又说,“夜已经深了,下官的官邸日日都有侍女打扫,殿下可是先移步去休息?”
他补充道,“下官这就派斥候将殿下无恙归来的喜讯传回京城,请殿下放心。”
这话是说给马车里的赫连浅听的,意思是此事已经瞒不住了,必须上奏天听。
或许是考虑到马车里坐着赫连浅,耿郡丞扬声吩咐道,“牵本官的马来。”
听得他吩咐,众士兵才回过神,有几个之前想攻过来杀了宁云筱的士兵噌噌往后退,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姥姥,竟然真的是大皇子。”其中一个说道,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脱落在地。
这清脆的一声打破了诡异宁静的气氛,众士兵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恭迎大皇子,大皇子万福!”
“天佑大皇子平安归来。”他们齐声喊,高亢的声音传出去很远,住在晋城外围的百姓被这声音吵醒,点了烛灯,不解的往外看。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并不妨碍他们从飘过来的只言片语中展开一场可以和话剧本相媲美的本子。
宁云筱也算明白了,这耿郡丞八成是赫连浅的人,怪不得被拦住的时候他一点异状都没有,原来是早有准备。
念及至此,她清了下嗓子扬声道,“平身。”
“谢殿下。”众士兵偃旗息鼓。
耿郡丞和他们一起站了起来,道,“殿下请上马。”
原来是一个士兵把马牵了过来。
宁云筱犹豫着,白灼怎么办呢?也不能把他也放马上吧,保不齐俩人都得摔下去。
旁边的兵马司张勇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边看着宁云筱疑惑这就是大皇子?一边扶过了白灼,唤了两下,“恩公?恩公?”
没见白灼醒,又疑惑这是什么迷药,药性这么强。
宁云筱得了轻松立马翻身上马,看到白灼昏迷的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再想到他要和张勇罗成摞骑在一个马上,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把他扶上我的马。”她脑子一热开口道。
张勇瞪眼。
耿郡丞也瞪眼,这要一路骑着马回去,再住一起,那真正的殿下说不定会被讹传好男风。
他劝慰道,“殿下,这……这于理不合,他一介随从,怎好与殿下共骑一骑?”
这话说出来,白灼的几个护卫立刻瞪眼,为首的一个冷着脸,入戏倒也快,喝道,“殿下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一个郡丞反驳了?想受罚么?”
耿郡丞立时噎住了。
说话的护卫搀着白灼上马,本就没彻底昏迷的白灼趁机搂住了宁云筱的腰,嘴角浮现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
宁云筱在他的手臂环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没晕,或者是没晕透。
虽然无奈却没有揭穿他,看向耿郡丞,“带路。”
耿郡丞应是,走到前面上了士兵的马,勒着缰绳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宁云筱和一行护卫呼呼啦啦的跟上,再后面跟着的是赫连浅。
“恭送殿下!”众士兵又施礼喊道,待道路尽头再看不见宁云筱的踪迹,彻底炸了锅。
相信明日一早,赫连浅入城一事就会传遍全城。
深夜在继续,庆平关城中军营,一处帐篷的烛火彻夜燃着,帐中的女童拿着湿了的巾帕忙忙碌碌,为床榻上沉睡着的雀草擦脸,擦身。
她累的额头直流汗,却很专心。
蓦地,原本沉睡的雀草发出一声嘤咛。
女童立马凑过去仔细看,却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水盆,水盆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滚出去好几圈。
她一惊,看雀草没醒便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
女童低头去捡脸盆,再一抬头却见雀草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球上还都是血丝,并且带着狰狞与憎恨的眼神。
“啊!”女童尖叫起来,吓的摔倒在地,连哭带爬的向账外而去,“诈尸啦……”
喊完似乎又觉得这么喊不对,立马改口,“醒了啊……大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