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鬼？还是人？”他问道。

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我上次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我有着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身边有着很浓的怨气，整个包围了你。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怨气？”我低声重复着。低下头，脑海里想着曾经的一幕幕。我妈抱着那人的腿，求他不要打我，说我不懂事。那人却扇了我妈几巴掌。我妈哭着喊着：别打孩子了，别打孩子了。是孩子不懂事，是他不懂事。求求你，求求你。巴掌还是打在我妈的脸上。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被那人踹到浑身都痛，我紧紧抱着头，蜷着身体，嘴角被我自己咬出了血。

还有，那些亲戚来游说我妈，让我妈把我卖了，卖给那些夜总会的人去当小少爷，还说我那时候的年纪，最合适。我妈抱着我哭，一直哭。

还有，夏冰的死，我以为我能救他的，结果他还是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陶静那种惊慌不安的模样，哭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如果那些人都死了，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情。那些人都应该死。

“计承宝！”一个爆吼的声音就在我面前传来，我惊得清醒过来抬头就看到了陶静的脸。她就站在我面前，很近很近的地方。“你发什么呆啊？”她继续吼道，“他们都把吴美美带过来了，你还在这么发呆？”

我看看那边，确实，黄鱼和鲤鱼已经把吴美美吓得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着。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陶静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也没有一点印象。我揉揉脸，说道：“几点了。”我一开口就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好低沉。

陶静摸摸我的额头，她的手好冷好凉，她却说道：“你发烧了？不对，发冷了，手指头那么冰？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啊？要不……先回去？宝？”

“没事。”我长长吐了口气，准备了这么多天，弄了这么大的阵势，要是现在就放弃，那不是很不甘心吗？“你回去吧。时间快到了。”

我的话刚说完，陶静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就在我们的四周，出现了很多鬼影，层层叠叠，有几个是我们那晚上见过的，但是更多的没见过的。有些甚至的穿着日本兵的军服。

黄鱼和鲤鱼也害怕了起来，他们两屏着呼吸不敢说话，都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睛闭上了，手却还紧紧抓着吴美美的手腕。

我低声问道：“这里在没建学校之前，是什么地方？”

“我听我爷爷说，这里以前是死刑犯的刑场。打仗的时候，也会在这里枪决敌人的。”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这句完全是骂我自己。我竟然在这样的地方弄这么个阵出来吸阴，难怪有这么重的阴气！“噗通”鬼手印又一次脉动了起来。

我紧急掏出了腿包里的黄豆交给了陶静，说道：“一路撒一路往外走，别回头看。你看的都是假的。”

“是不是很危险，所以赶我走？计承宝！大不了我们不杀那条狗了，不要冒这个险！”

远处已经传来了猫叫狗叫。估计那边猫狗大战已经开始了。“来不及了！”我应着，把陶静拉到了我的身后。

吴美美也听到狗叫，她一改之前那柔弱的样子，说道：“计承宝！你以为你弄这些鬼来就行了吗？你们就等着被他咬死吧。敢动我一下，你们就都会被咬死的！”

我走过去，一手掐住了吴美美的脖子：“不装了吗？那我就先杀了你，看它会不会咬死我！”

吴美美被我的动作吓得惊慌得张大嘴，眼睛瞪着我。鲤鱼也睁开了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宝爷，宝，宝爷，她是人啊。我们杀条狗最多就赔钱。她，她可是人啊！”

我的心里冒出了鬼手印的声音：“杀了她，她是一个凶手，杀了她！”

我几乎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就听从了这个声音，我的手上加重了力道。我的眼前一片的黑暗，只有吴美美，我掐着她，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