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笑了起来，说道：“可以想象的到。不然，也不会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冯雨欣的嘴角扯了扯，似笑却没有声音。说道：“男人的悲哀是没有事业，而女人的悲哀是认识不该认识的男人。如果没有认识他的话，或许很多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至少，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当然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男人一开始对她很好，关心体贴，为她放弃了一切，财富、权力、名门望族的骄傲和荣誉。女人很知足，没有嫌弃他没有工作，不能让她过上舒适的生活，反而认为欠他的，一辈子都欠他的，只有用今生的所有去还清！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男人终于厌倦了这种平淡的生活，他开始发脾气，开始捶胸顿足，开始打女人，开始说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开始说他现在后悔了。但是，女人总是微笑着面对，她安慰他，鼓励他，当然，自己也更加勤奋地工作。”

“那个傻女人竟然想凭自己的力量让男人得到以前的生活！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冯雨欣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我两岁时，一天，男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地消失了。女人发疯似地寻找，找遍了大街小巷，角角落落。有好心人说，他不会回来了！女人不信，现在，在我看来，她是不愿相信，明明知道这就是事实！一个月，两个月，男人依旧没有回来。女人终于挺不住了，她来到男人的家，看见了男人，也看见了男人即将迎娶的妻子公爵的女儿，女人拽着男人的衣襟不停地质问，发出了一辈子最强力的嘶吼，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面对女人的是大棒和吐沫星子。女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把白绫吊在了屋顶，她想死！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摸着我的头，说我是她的希望，我不知道她说的希望是什么？她后半生养老的希望？还是她报仇的希望，反正，现在我的理解就是报仇的希望！”冯雨欣浅浅地一笑，在顾天的眼里，就像一朵绽开的罂粟一样。

“我从小就很懂事，不想给她找麻烦，所以，我见到陌生人能躲就躲，见到同龄人我能让就让，哪怕是被他们打得满地打滚。我知道我没有爸爸，一个在别人欺负我站出来保护我的男人。”

“她的脾气越来越坏，我知道她的忍耐的底线快到了，所以，我更小心了，我发奋地学习，每次都考第一名，但是，当我拿着a+的考试卷放到她的面前时，她没有感到高兴，甚至连一点点笑容都不肯给我。这都让我怀疑同学们的话，说什么考了a+妈妈一定很开心！假的，全是假的！”

“我时常看到她一个人拿着一张照片默默抽泣，我也知道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我的爸爸，但是，我对他没有丝毫想要见一眼的**，老人说，人亲骨头香，看着也是骗人的！”冯雨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转过头，一脸笑容地看了顾天一眼。

顾天的心里顿时酸酸的，有股子气想要发泄出来，却又不知道使用什么样的途径，他温柔的抱紧了冯雨欣，此时他只能紧紧的抱紧冯雨欣，给她自己所有的热量。

可是，冯雨欣的身体仍然是冰冷冰冷的，这种寒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一般。

往事如云烟，再回首时仍然痛彻心扉。

“其实这些都是那个女人讲给我听的，即便她不讲，我也能够猜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住在民工不都愿意住的破房子十三年，后来，连这样的房子也没有钱住下去了。”

“那一年，我十三岁。那一天，也是我十三岁的生日。她和我约好了，下班回来就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十三岁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甚至一盒五块钱的叉烧饭。这样的生活，你能够想象吗？”

“可是，一直等到十二点，我的生日已经过完了，她仍然没有回来，我是被她的哭声惊醒的。她突然紧紧的抱着我，不停的流眼泪，像是怕把我吵醒似的，发出极度压抑的哭泣声，那样的声音，我这一辈子也没办法忘掉。”

“我抱着她，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她没有回答，只是哭的更大声，更加肆无忌惮，哦，好像说过一些话。她说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呵呵，这个软弱的女人！”

冯雨欣像是对母亲的脆弱不屑一顾似的，嘴角牵扯出一个冷笑的弧度。

可是，顾天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后一颗闪闪的泪珠便从湿润的眼眶里滑落。

“第二天，我从学校回来，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和一封信。她死了。”冯雨欣用漂亮的手指弹掉那颗在她脸上不愿离开的泪珠，笑了笑，说道：“这个可怜的女人独自撑了十三年，看来她真的受不了了，留下了这块玉佩，她死了！”冯雨欣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真是个傻女人！为什么不卖了它呢？”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父亲做的事情了！”顾天喃喃地说道。

冯雨欣两只手勾住了顾天的脖子，把整个人都靠进了他的怀里，“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

“我能装傻吗？”

“不能！”

“她是不是跟你说我是最后的变数之类的话？”

冯雨欣一阵错愕，她点了点头，“我不知道那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对你如此忌惮？再我眼里”冯雨欣的手抓了抓，“你就是个小男人！”

“……”顾天顿时有了想跳楼的冲动，“先天决定的尺寸我也不能改变，再说了，这个规格应该不算小吧！”

“咯咯咯咯！”冯雨欣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去，她捧着顾天的脸重重地亲了一下，整个人慵懒地送进顾天的怀抱里，“谢谢你！宝贝！”

“告诉她，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个本事！就是有，我也是为了你好！”

冯雨欣用手指挡在了顾天的嘴唇上，“嘘陪姐姐睡一会，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