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萧平提议让他利用父死子承的传统,立太后为王后,顺便把太后所属的势力全部收入囊中时,他也是毅然决然地表示了反对。
他当时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抗拒萧平这个看似非常合乎情理的提议,他也不想去想,刻意地回避着自己的真心。
直到这一次,她出了事,差点就不能回来时,他才真正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在那些个日日夜夜中,他夜不成寐,食不知味。
她在哪里?她还好吗?在干什么?就连每天处理那些繁琐无比的政务,每每看着奏章,他就恍然失神,思绪又不受控制地跑掉了。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让他没办法再不去正视自己的真心。
尤其是每一想到,洪谨和她在一起的事实,那炙热强烈的嫉妒,就让他坐卧不安。
对的,嫉妒。他对自己的叔叔耶律洪谨,由敬佩而变疏远和敌对,不光光是因为如今彼此的政敌身份,而且是因为嫉妒,嫉妒他曾经那样得到她的青睐。那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嫉妒,让他仿佛心被放在火上炙烤着。
是几时开始的?是第一次见面她用机智救了他?还是那个午后的葡萄架下娇美的容颜?还是……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明白。他想知道的,在她的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吗?
她的心中,有他吗?调回视线,认真地看着她。她瘦了,这一次,她一定经历了不少磨难。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在她的心版上,一点一点地刻上他的影子。
“咳咳,小……汗王,你来了。”
他那过于专注的眸光中,饱含着一些从未有过的东西,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真容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彼此间越来越诡谲的气氛。
“母后。”
那无边的情障瞬间被打破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曾经是王叔的未婚妻子,是已故父汗的枕边人,他真的可以毫无罅隙地接纳她吗?若是的话,那内心突如其来的愧疚又是为了哪般?
这声母后却让真容愣了一下。
耶律齐通常都叫她太后的,每次称呼她母后时,总是带着一种讥诮的口吻,或者表示他此时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怎么了?好像自从她这次出事回来后,他便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阴阳怪气了。他是在怪她吗?
“小齐,刚才彩蝶说,你现在总是留恋在荷妃那里,冷落了其他人?”
“母后的意思是?”
心突然高高地悬了起来。她会……吗?
“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当然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对她们四个人一视同仁。不过,你既然把她们娶进门,就不该不过于冷落了。总要尽尽做丈夫的义务…”
后面的那些话,他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到底在期盼什么?
“娶她进门的,不是我,而是母后和王叔!”
“你……”
这算什么话?可是她偏偏没话来反驳,尤其是看到他那张满是受伤表情的脸。
“既然说到一视同仁,那么母后是不是也应该一视同仁些?”
“什么?”
“没什么!”
耶律齐赌气地扭过脸去,不再说话。真容也无语,默默咀嚼着他的话意,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冷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