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自然知道自己的下策绝不会为汗王采纳。若是耶律齐真能够做得决绝些,根本就不可能等到摄政王回来。
“何解?”
他不是曾经说过得到太后,便是得到了太后手中掌握的权势,也就等于得到了完整的哈努儿吗?若不是听多了他的暗示和明示,或者他依旧只会真容保持着纯真干净的感情,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上下不能的地步也说不定!
耶律齐挑挑眉,第一次严肃正经地看向萧平,明知自己迁怒的成分多些,可神色间还是微微有些恼怒。
似乎明白他眼中那埋怨之色由来为何,萧平开始觉得脑门上有些冒汗。
“依臣所见,太后虽然似乎对摄政王青眼有加,可是她前些时候的所作所为,分明在政事上更偏向汗王一些。汗王觉得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若是臣猜得没错的话,太后是想要让汗王尽早亲政,而逼摄政王更多地放权。只要汗王能耐心些等待,小心积累实力,和太后配合无间,掌握我哈努儿朝政,亲政之日则指日可待。”
萧平的意思是,既然江山和美人不能兼得,所以他只能无奈地舍弃真容,而取更容易得到的政权?
真是让他自己选择的话,真容和至上的王权之间,他该选哪一个呢?而若是换作洪谨,是会选择江山,还是爱人?
汗王之位,是他父汗临死时托付给他的重任,上面担系着父汗和王兄几条人命,他能说放弃就放弃吗?这让九泉之下的父汗母妃情何以堪?
换作是洪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十几年的忍耐和等待,处心积虑地运筹帷幄,不就是为了从洪德的手中夺取他心目中本该属于他的天下吗。如今,洪德死了,政权落在孺子之手,如此鲜明的强弱对比,在无数人心目中,他独霸政权,篡夺王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又怎肯轻易为了一个女子而放手!?
包括耶律齐在内,大家只不过是惊异,洪谨为何能忍耐两年之久,而不曾悍然撕破脸,对他动手。是为了一直居中调停的真容吗?只怕对于真容,洪谨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吧!
对他而言,下策则太急,太过冒进。尽管想要独占她,他也想要她的甘心情愿,而不是被迫。
而上策则太缓,太过保守。用自己所心爱的女人,去换取天下,是他所不齿的,也是他年轻的心不能接受的权益之计。
看着那城墙上迎风而立的窈窕身姿,少年老成如他,也想要在此时此刻,放手一搏。
他扶着椅子站起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地交界处,那里影影绰绰似乎出现了一条黑影。
“还有没有中策?”淡淡的语气显得有些压抑,飘入萧平的耳中,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命令。
萧平眨眨眼,明白他这是想要二者兼得又不想担负谋害亲王的良心谴责。
“中策吗……说起来,其实也挺容易,只是成功与否,则全凭太后对摄政王殿下的信任。”
“哦?”
“只需挑起太后和摄政王之间的猜忌……”
“说具体点!”
“只需要如此这般……”
萧平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飘进了耶律齐的耳,消散无形。
地平线处的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渐渐地,可以看到随风飘扬的旗帜,和纵马奔驰的人影。
他回来了。
所有人的心中,顿时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