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麦粒送进嘴里,鲜麦粒还没完全成熟,软软嫩嫩的,有的里头还有浆水,吃起来有一股子独特的清香。
“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姚满仓咬着麦穗道,“无论什么时候嚼着麦粒,真是比酒都醉人。”
“大队长这天气咋样?可不能下雨啊!前些连着下了几天小雨,真是下的人心里颤巍巍的。”姚满仓心有余悸道,“娘的,需要水的是老天爷不下,现在不需要雨了,它倒是来劲儿了。”
春雨贵如油,它不下个痛快。今年春天,雨水较常年偏少,好在农田水利建设的好,庄稼得以及时灌溉。
哪知道,这天有不测风云,这小满前,忽然就下起了小雨,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下的麦田里都‘一片汪洋’了,还好姚湾村早有准备排涝及时。
还好,这雨下在了小满前,这要是下在小满后,那是下一场,死一场,小麦减产那是一定的了。
眼看着小满到,正当大家发愁时,老天爷开眼放晴了,紧接着三、五天的火辣辣的大晴天,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的麦子一下子都黄了。
有时候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
“怎么样?会下雨吗?”姚满仓问道,现如今谁不知道姚湾村的大队长预报天气简直神了,叫他啥时候下,就啥时候下,让他啥时候停,就啥时候停。
“雨?只是雷阵雨,雷声大、雨点小,不妨事。”姚长海看着黄橙橙的等着收割的麦田,这嘴角就没有耷拉下来过。
“呼!那就好,我可不想一年的辛苦,因为雨给耽搁了。”姚满仓长出一口道。
“姚大队长,姚大队长。”孟场长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穿着草鞋,站在田埂上朝他喊道。
姚长海一看是他,从田埂上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孟场长、陶场长。您二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姚大队长,你给我说个准信,芒种前这老天爷会有雨吗?”孟场长顾不得自己的手脏直接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
“这么急咋了?”姚长海不解的问道。
“上级的电话打过来了,说省气象台预报,近期咱们全省都有大到暴雨,让提前麦收,颗粒归仓。”孟场长焦急地说道。
“姚大队长,你也知道这麦子还欠点儿火候,现在收了损失大了去了。可万一大雨一下,这麦子泡在地里,可就罪过了。”陶场长补充道,他接着反问道,“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吗?”
“接到了,我没搭理它!”姚长海轻松地说道。
二位场长惊诧地看着他,最后来了一句,“没搭理它?姚大队长你牛。”
“那你咋办的?”孟场长问道。
“我拖着呗!他们问,我就说正收着呢!”姚长海咧嘴一笑道。
“你就不怕上级领导放麦假来收麦子,看你们没动挨批。”陶场长道,紧接着一拍脑袋道,“我忘了姚满耕主任就是从你们村出来的。”
姚长海点点头,满耕叔替他们打着掩护呢!
“不对,那县里呢!”孟场长问道。
放麦假可不止单单针对学生,还有全县的机关事业单位都放假,统统给我下地,收麦子。连县长大人们都得离开办公桌下乡蹲点儿,忙三夏。
去年和前年由于运动闹得凶,忙着抢班夺权,顾不上,今年革委会成立了,又恢复了。
“麦假,是六月六号到十六号,他预报的雨下在前面,等他们来了雨已经过了。”姚长海说道。
“你可真会算计。”孟场长手指着他无语了,“你给我透个实地儿,这三、两天真不会下雨。”
“雷声大、雨点小,估计连地皮都下不湿。再说了,天气预报它说的是全省,可没说咱们头顶上这片云彩。我骗你干啥,我们村不是还没动呢!”姚长海蹲在地头儿上说道,“我可不想一年的收成打了折,今年这麦子长的真好啊!”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孟场长握了下双拳道,“老陶走回家。”
二位场长沿着来路往回走,“老孟咱这麦子还收不收?”后面的老陶追问道。、
“收个屁,不收。”老孟头也不回道,“就你成天摆弄的方匣子,你不是写着那是水文、不是气象数据呢?你不是也说咱们这里下不了大雨。”
“那你怎么跟上面交代,我还怕李丽红他们在这件事上又出幺蛾子,做手脚。”老陶担心道。
“放心,凡是有我顶着呢!”孟场长拍着胸脯道。
结果还真出事了,一天后这电话打来了,“喂!我是孟场长。”
“我是省农垦总局的!”
“呃……领到你好,你好!”
“有些情况,想向你询问一下,我听说你们农场还没有开镰收麦子,无视上级命令。”
孟场长一听,立马嚷嚷道,“这是谁造谣,谁说我们没开镰。我正在地里忙着收麦子的,所以电话这么久才来接,一看看这一身土,一身汗的。”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