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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必为臣妾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亦早已想通了。”阿娇轻轻的将手抵上刘彻的唇瓣,止住他的话头,笑得一脸温婉:“臣妾此生无有所出,与陛下而言,与我大汉江山社稷而言,都是好事。若臣妾有子,自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人选,可也有可能造成臣妾家族势大的局面。外戚干政,对于我大汉而言,终不是什么好事儿!而臣妾之子,若是天资聪颖、出类拔萃还好;若是资质平庸,各方面皆不及其他众皇子,却因着乃是臣妾所出,而被里为储君,实乃我大汉之不幸也!若得如此,他日,九泉之下,臣妾亦是无颜见我大汉的列祖列宗咯!如今这样,岂不更好?中宫无子,陛下大可在一众皇子中挑选出最最出类拔萃者,以继我大汉的千秋伟业。”
“阿娇……”这次,刘彻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他没想到,昔日里那个娇蛮跋扈的傻丫头,会蜕变成如今这般绝代芳华、雍容高贵、贤良德惠的深宫妇人,“好好好!老天爷,真真是庇佑我大汉、眷顾我刘彻,居然给了朕一位这么深明大义、贤良德惠的好皇后、好国母!”刘彻抚掌而笑,眼睛里满是欣慰与认可。
“陛下~~,臣妾还有一言不当不当讲?”阿娇抿嘴一笑,谦逊道。
“皇后想说甚,直说便是!”刘彻心情很好的摆了摆手。
“陛下如今春秋鼎盛,此时便急急立下储君未免有些太早!”阿娇闻言肃然道。
“今日朝会之上,中大夫称朕已年逾四十,应当早立储君之位,朕一思量也觉得怕已是时候了呐!唉,毕竟岁月不饶人,皇后就莫要宽朕的心咯。什么春秋鼎盛啊,呵呵,朕可是转年便到四十的人了。想那文景二帝——朕的皇爷爷和父皇,皆是四十余岁崩逝的……唉,朕这个年纪,也是时候为朕百年之后的大汉江山早作打算咯!”刘彻闻言却有些黯然的道。岁月催人老,纵使他不想服老,然岁月更替,年华不再,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文帝、景帝都没活过五张去,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他又能有几分把握笃定自己是长寿的命数?
“陛下自幼文韬武略、身体康健,怎能和文景二帝比寿元?文帝老祖宗臣妾是不知道,但大舅舅的身体状况臣妾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大舅舅他呀,素来身子骨便不太康泰,过了三十五,便没有一日断过汤药。而陛下您呢?一年到头,恐怕连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甚少有吧?”阿娇微微一笑,道:“臣妾瞧着您和太皇太后一样,是个身子骨硬朗的呐,犹记得皇祖母如咱们这般年纪便和陛下一样甚少生病哩!皇祖母她老人家活了七十有余,依臣妾看呐,陛下最少也是有这个寿数的!”
她可没撒谎,历史上的刘彻可是活到了七十岁哩!
“哦?!呵呵,那朕就承皇后呢吉言咯!”刘彻闻言大乐,试问这世间之人,谁人不想长生高寿,何况还是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皇帝陛下呢?刘彻怕死,很怕死,事实上,自从今早的朝会之上,主父偃以其年逾四十为由,谏言他早立储君,刘彻就医者不不爽了,真真是不爽至极!当然,除了不爽之外,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深深的恐惧——对未知的,可能将要来临的死亡的深深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