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八方淡淡一笑:“如果齐侍郎早来些日子或许还可以见到他,只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些惊险之事,故而离开了拔焕城。”
“哦?什么惊险之事?”
齐济善听出了商八方的话中之话,不禁开始打量他眼前的这位老商人,原来此人绕着弯子是有话要告诉他。
商八方警惕地左右看看,讪笑不语。
齐济善会意地挥挥手,将左右摒退。
“商大掌柜的,有话请直讲!”
见状,商八方低声道:“敝店住有一些来自碎叶镇的突骑施人,偶然之间,他们的密谈被犬子听到。听他们所说,他们要截杀什么大唐使者,然后栽赃嫁祸……犬子报恩心切,早已赶去给他的恩公报信。”
“嘶!”
尽管商八方所言不详,可齐济善完全听明白了,他相当震惊。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种恶劣的手段没少见。他隐隐感觉到了朝廷内有一支黑手参与其中,或许商八方知道,多半是因为恐惧而不敢将全部实情透露。
“你可有证据?”
兹事体大,齐济善虽然觉得商八方所说很可能是事实,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的表情迅由和蔼可亲转向凝重。
商八方摇摇头,小纸条早被他给烧掉,就算没烧掉他也不会给齐济善看,里面的内容涉及到长安武家,如果将事情砸大了,武家不见得会有事,而他商家必定家破人亡。全大唐谁不晓得,武惠妃深得圣上的恩宠,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历史上这种打虎不成反被虎噬的事例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他商八方才不会给自己说“当初太天真,太傻”的机会。
齐济善冷笑道:“你让我如何信你?不瞒你说,我就是大唐的使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吗?要知道造谣挑拨两国的关系可是死罪。”
“齐侍郎言重了,老夫只是在讲故事,出我的口,入齐侍郎的耳,何来造谣一说?如果侍郎不信,就权当老夫在信口开河,不过,老夫还要告诉齐侍郎,在这间客栈里就有那些突骑施人。”
商八方不愠不怒,相当平静,仿佛是个局外人,与此事无关。
齐济善见恐吓无效果,转而笑道:“老夫妄言了,如果商大掌柜不愿说,那老夫就此谢过商大掌柜。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商大掌柜的守口如瓶,切莫再让其他人知晓。”
齐济善严肃地告诫商八方。
商八方的内心长松一口气,连忙点头应是。他要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不漏,至于后果会如何,他也不知道,唯有听天由命。他正想告辞,门外响起通报声,安西副都护赵含章,还有拔焕城的周明府联袂来访。
按说礼部侍郎不过才四品,比不上安西副都护,不过,为了提高身份出使西域,皇帝给齐济善又加了个“同鸿胪寺卿”,等于是三品大员,赵含章哪里敢怠慢,听说低调的齐济善已到达拔焕城,当下不管积雪过膝赶紧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