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朝,咸丰难得有一会儿清闲的时间。崔玉贵奏道:“皇上,宗人府的王总管来了,问明年选秀女之事?”咸丰随口说道:“就按往年的朝例办就是了,这事也来烦朕。”
“那要不要看一下秀女的花名册?”
“交由内务府去办吧。”说完,坐在炕上看起来,刚刚呈送来的战报。啪!的一声,咸丰把折子摔在了地上,叫道:“二天前,还说在江面上堵住了长毛的大军,今天,武汉三镇就全都失手了。这乌兰泰真是丢尽了我们满人的脸。”
崔玉贵赶忙命人端来参茶,说道:“都是那些夷人在从中捣乱······”
“朕恨死那些夷人了!”说着,把杯子摔个粉碎。
在外游历了三个月的六亲王,终于回到了京城。岳父桂良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府上,将南方的战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他。而他像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喝了一顿酒,就把桂良打发走了。
他坐在书案前,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御赐的《道德经》,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读不进去。索性提起一壶酒,走出书房,抬头看着昏暗的月光,独自喝着,几杯酒下肚,随口赋诗一首:
远村隐隐起晨炊,
展谒心殷觉马迟。
去岁今朝承色笑,
春风触目不胜悲。
转眼风光一岁更,
四周山色近相迎。
年来易水经行熟,
何似今年倍怆情。
他想起了在外一路的所见所闻,满腔的失意、惆怅、悲哀、孤寂,都在诗中尽情吐露出来。这一年,奕訢虽为闲散亲王,但是他无时不在关注着内外政局,他为王朝命运时刻在忧虑着、祈祷着。
他喝下一杯酒,说道:“惟愿河流常顺轨,安澜普庆仰神庥。”眼泪不经意地从他的脸颊滑下。尽管胸怀抑郁,但是他毕竟是父皇的爱子,当今天子的皇弟,爱新觉罗家族的子孙,他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只好祈求神灵保佑大清太平,天下“顺轨”。
这时,福晋从后面给他披上了大氅,搂住他的脖子,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他站起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