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看见过父亲这般怒目横眉,露出这般铮狞的模样,惠妃早已经又惊又怕,泪水不由得如泛滥的洪水般倾斜而下,“父亲,不是容儿不想帮,而是……”
“而是什么……?”秦盛的手攥得越来越紧,眼看她快要窒息了。惠妃狠下心里,低垂着双眸一字一字艰难地吐了出来,“而是容儿今非昔比,容儿在宫里不得宠,皇上很久已经没有再来我的储秀宫了。”
闻言,秦盛随即放开了手,脚步有些不稳,踉跄了接连后退了几步。“你不是……你不是刚刚才怀上了龙种吗?”
惠妃闻言那泪水滑落得更猛了,心里悲愤不已,“父亲,自从那个夏娉婷进宫以后,皇上便对她宠爱有加,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她独占了无上的天恩。而说到容儿怀孕之事,还是趁着她离开宫中时,在皇上喝得酩酊大醉之时才……,事后皇上对我更加是如敝弃之,已经到了不假辞色的情况了……”
秦盛默然伫立许久后,无奈地仰天长叹,“原来如此……”
“父亲……”惠妃抬起头来满脸含泪地凝望着他,只见秦盛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眼睛呆望着前方出神,“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办呢?”
秦盛如同那泥塑的雕像般屹立不动,嘴唇紧抿着,那双灰色的瞳孔里变得黯淡无光。良久,方见他睫毛微颤,眼里慢慢地回复些波动。“哎,现在还能够怎样呢?”他微微勾起嘴角,眼眸里闪烁出几分冰冷的光芒,“现在为今之计,就唯有把你的舅舅推了出去。他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那倒卖试题一事理所当然只能让他负责,不要牵扯到我相府去。”
惠妃瞬间呆如木鸡,一想到舅舅即将背负上那欺君大罪,从此罪无可恕,无力回天,心里自然起了恻然之心。但转念一想,父亲的说话却又是如此头头是道,毕竟现今保全秦家才是至关重要……想到这里,一时之间她愁思纠结,方寸大乱。
“那……那我弟弟呢?”在秦婉容惶恐不安中猛然忆起了那闯祸的弟弟。
秦盛微微呆愣了一下,双眸即时又暗淡不少,容儿不提起,他也差点儿忘记了这才是至关键的,他可以为了保全秦家而把薛之恒推出去作挡箭牌,但是焰儿始终是他秦家的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