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娉婷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欲把手抽回来,岂料燕天御握得更紧,不由分说地拖到御案之下,握得更牢了。
夏娉婷浑身不自在,欲要用力挣扎,又怕那玉阶之下的众臣看见,唯有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握着。那一头,燕天御却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把那个绿宝石小盒打开。只见在那丝绒之上,有一串项链,颗颗均匀硕大,无比璀璨。在那猫眼之中,蜜色尤为罕见,就单单一颗便已价值不菲,更何况这串项链中所有的猫眼,每一颗皆是圆润均匀光泽极了,而且一点瑕疵也没有,确乃是价值连城的珍稀之品。
燕天御低垂着双眸,唇畔却浮起一抹淡淡地弧度。他把绿宝石小盒盖上,随手便搁在一旁,又一声不响地打开另一个锦盒。他有点吃惊地捏起盒中那断成两截的金钗,“嗯?这些是什么呢?”
夏娉婷尽量把声音压至最低,“这是莞萝要我转交给你的,还要我带一句话给你,假若真是要把她远嫁蛮国,她的命运就如这支金钗一般。”燕天御眉头深锁,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胡闹。”突然看见在那金钗这下还压着几张素色的花笺,便取出来,展看细看。那花笺上抄了几首《妃子曲》。
“汉家秦时月,月影照香妃;一上玉关外,一去不复归。”“汉月仍出东边出,香妃西嫁来日无;蛾眉人已渐憔悴,生乏黄金作画伴,死留世家任人叹。”…………
燕天御放下手里的共笺,侧过脸来上紧紧地盯着夏娉婷,那目光濯濯,隐含着千丝万缕之绪。“这是什么意思?”
夏娉婷垂下双眸,睫毛轻轻地颤抖了几下,掩去了双眸里的湿润,“皇上才学渊博、才高八斗,莫非还不明白诗中的深意吗?那香香公主奉旨远嫁,至死却不得归故里,自古至今,有多少文人雅士为她掬一同情之泪。现在,我堂堂燕国大朝的金枝玉叶的公主,居然也要让自己的兄长远嫁他朝,一去千里,落得一个与香香公主一般的凄凉境地……”
燕天御猛然攥紧了她的手,眼里隐含着一抹无何奈何的笑意,“我何时说过让莞萝仿效香香公主呢?”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夏娉婷的指尖微微一颤,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出璀璨无比的笑靥。龙亭中升起袅袅的青烟,在玉阶旁索绕弥漫着。而在御案前那一坐一立之二人,好像置身在那浓浓的云雾之中,朦朦胧胧,扑朔迷离,有点虚无缥缈,让人看得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