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娉婷低低地应了一声,跟随在哥哥的身后拂开纱帘走到里面去。里面是一大排整齐的床榻,从帘幕这一边一直至窗边。夏娉婷顿时心跳加快,那犹疑的眸光伴随着脚步,有点匆忙地掠过那一张张正在沉睡的脸庞——那一张张的脸庞,全皆是她非常熟悉的。何如风、程新、紫鹃、紫嫣……在邀月宫里与她日夕相伴,对她呵护有加,为她说笑解闷的,正是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在紫鹃的头上,沿着她那苍白的面颊滑落至唇边。她轻轻叹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落泪了,马上蹲下身来,细心地为她拭去那片湿意。
“婷儿,莫要……”夏绍枫伸手欲要把她拉开,却不知因何突然僵在半空中
。夏娉婷把紫鹃的手轻轻地捧在掌心里,恰好是这只手,在发病之前还为她绾发,但是如今这只手上面已经遍布了银针,皮肤青肿不堪,再也未见往日的白希与纤细了。“紫鹃……”夏娉婷凝望着她,不由得抽泣而来,泪水宛如那断了线的珠链般不断地滴落下来。
夏绍枫无奈地轻叹一声,伸手把妹妹扶出帘外,亲自从桌上的暖炉里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
夏娉婷本能地接过茶杯,紧紧地握在手中。一股暖意慢慢地传入她的手里、心里,轻抚了她那有些僵硬的手指。她抬起头来,迎上的也是一双温暖的的眸子。
夏绍枫那和煦的笑容,眼里盛满了深深的痛惜与爱怜,“先喝杯茶暖暖吧!”
夏娉婷低下头来,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茶水温润甘甜,好像那温热的泉水般,沿着喉咙流遍了她的全身上下。心里原本的慌乱与苦楚不由得荡然无存,待她再抬起头时,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她慢慢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突然像想到什么,“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过了很久的往事。”
夏绍枫坐到她的身旁,侧着头问道:“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半前在百花县里,在你的医馆里不是也接到过这么一个病人吗?那个时候我曾听芊儿说过那个人也是莫名奇妙地疯癫了,口里也常常说些古古怪怪的说话,那些症状好像与紫鹃他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