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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鼻子：“我早就闻到了。”

Lucia进去端咖啡，我坐在飘窗边上的沙发上，一边抽出杂志来翻，一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现在这个时候街上人并不多，路上大多是无业一族或是老人，他们步履悠然神情自在。

咖啡的香味从里屋漫出来，沉沉的味道。

想起Lucas说要回国，我的心没有办法平静。

两年前逃难似地从那一片暴风中间逃出来，狼狈不堪地躲到了这个距离暴风眼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不会有人向我追问善款的下落，更不会有人指着鼻子骂我“良心被狗啃了”。

从最初的陌生和不安到如今的熟悉与宁静，这两年我的生活离那个世界越来越远。

还有，那个送我来这里的人。

我低头看了看脚底的鞋，这双鞋穿了两年，鞋面上的金色亮片掉落了许多，丝缎蝴蝶结也抽了丝，甚至下雨天的时候，它的效果和凉鞋毫无差别。

Lucia曾经皱着眉头指着我的鞋说，这鞋子的破烂程度堪比她店里毁损最严重的古董。“薇，你很穷吗，为什么要穿这么破烂的鞋子？Lucas不给你发薪水吗？你可以去法院告他的！”

我想起离开中国的那天，姜姨拿出这双鞋子放在我面前，卓小皓摇着尾巴坐在玄关看着我，一切好像近在昨日，又好像已经沧海桑田。

“爸爸的朋友从牙买加带回来的咖啡。”Lucia端出咖啡来，顿时整个小厅都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她把咖啡壶放在我面前的小几上，顿时眼前一片烟雾缭绕，我的眼前一白。

我皱眉摘下眼镜：“你们的冷气开得太足了！”

Lucia笑嘻嘻：“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古董得冷温储存我们这一年四季都保持这个温度，再说你根本不需要戴眼镜，你又没近视！”

我扁扁嘴，擦干净眼镜戴上把头一甩：“我就喜欢戴眼镜装文化人怎么……”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对面的街道上，方才那位客人走出了咖啡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运动衫戴着墨镜的男人。

我猛地一怔，还来不及看清，眼镜上却又蒙上了一层白雾。

“哈哈！”Lucia开心地大笑起来，我顾不上她的嘲笑，慌忙摘下眼镜，然而他们已经上了门口的车，汽车发动，我腾地站起来，然而那汽车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