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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night里,可儿懒洋洋地倚在吧台上,一只手拄着头,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拨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吸管中间有片柠檬,被她拨来拨去已经变了形。她又拨弄了一会儿,目光才从那酒杯移开,去看吧台里的蓝卫晨。
蓝卫晨手中的调酒壶已经被他摇的娴熟。从他手里流泻出来的那条银色弧线,在半空中飞舞,组成一片漫天的白色将他包围其中,也在可儿眼前慢慢扩大。凝视着那团白雾,她的眼神放空了,神思迷惘了,思绪轻飘的像在云里风里。
有层湿润在她眼里不受人注意地向四周漫延,她惊觉地直起了腰,悄悄逼回了眼里的热气。吁了口气,她振作了一下,欠身拿起吧台里面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放到嘴边,她把它点燃了。
蓝卫晨在那边瞄了她一眼,随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将壶里的酒倒到杯子里。旁边有吧妹过来帮着放柠檬,放冰块,插吸管,擎着托盘把酒给客人端过去。他挺身过来,蹙眉伸手去抢可儿嘴里的烟。
可儿侧过头,及时地躲开他。她抬起眼皮迷沌地看他,“你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蓝卫晨脸色寒着,憋着气地说:“这是第四支了。什么时候你学会抽烟了?你不想学好了是么?”
可儿颇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眼角的地方轻轻飘飘地笑。“谁说我不想学好了?抽烟就是不学好么?”她凝视着蓝卫晨,眼里的笑容泛着涟漪。“你没觉得我抽烟的时候很好看么?郭美丽都觉得我抽烟的时候好看呢!”
蓝卫晨瞪着她。烟雾从她那弯弯的嘴角溢出来,在她面前袅袅腾腾地扩散开来,如烟如缕包着她那张小脸。她的眼神迷蒙,唇边的笑在雾气中抓不住也看不清。女人抽烟总会让人觉得粗俗,但是,她抽烟的姿势的确好看,不娴熟,却几乎是优雅的,高贵的,迷人的。那白希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烟蒂,都是一副优美的图画。
他盯着她烟头前端的火光。火光把她的脸带起了一层别样的红。很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也有着一张熟透苹果般绯红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夜空下闪着宝石般的光。
“那颗星星是我,蓝卫晨,哪一颗是你?”
“紧挨着你的那颗是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可儿。”
“蓝卫晨,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
“你说的?”
“嗯,我说的。”……。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定了。
咬着牙,他暗骂了自己一句,硬生生转开目光。嘴里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你听那只猪说的。”有服务生过来交单。“24号桌,初恋情人。”该死,他喉咙一哽,又诅咒了一句,竟然还有鸡尾酒叫初恋情人的?甩甩头,把自己脑子里一个不成形的模糊的念头甩开。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去酒柜里拿酒,一边又拿眼瞥了一下可儿。后者手指举着那烟头,神情若有所思,眼神有些迷茫地注视着烟头前端的火光发着呆。妈的,他移开目光,近乎恼怒地又骂了自己一句,今天怎么哪都不对劲了?他愤愤地去拿酒,依次把它们放到流理台上。初恋情人?他妈的,当初怎么给酒起的这个名字?应该叫一厢情愿才对。
初恋情人是一种微甜的鸡尾酒,他把需要的几种酒和饮料按照顺序和比例倒到调酒壶里。那边的小人依然神情迷惘的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他执着摇酒壶,手里的摇出的动作第一次不连贯,不娴熟,不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