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疏忽!”上官太后眉头轻皱,对傅瑶略加指责,低眸思索之下,又沉声道:“你说冯美人心怀不轨,恃宠而骄,处处针对于你,令你很是难过。你既想要出气,哀家念在你从小在哀家身边长大的份上,也就陪你演了这一出戏。可哀家希望你不要玩火**,倒把哀家给牵连进去了。”
“瑶儿不敢!”傅瑶惶恐地低下头,颤颤之余,又温声道:“瑶儿只是看不惯冯美人平日那般欺负人,这才想着用误传时辰的事小小地教训她一下。即便这是瑶儿任性胡闹,可冯美人欲毒害太皇太后您是不争的事实啊!瑶儿从小侍奉太皇太后,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心中早已视太皇太后您为瑶儿的亲人。若是有人要对太皇太后您不利,瑶儿定是第一个不许。如今冯美人她差点儿误害了太皇太后,瑶儿胆战心惊,又怎能放过她?”说着,傅瑶轻轻拂袖掩面,忧然欲泣。
见傅瑶这般样子,上官太后难免有所动容,柔声道:“好啦!好啦!哀家知道你孝顺,哀家不怪罪你。”
“就知道太皇太后最疼瑶儿!”傅瑶由哭变笑,顺势将头靠在上官太后的双膝上。上官太后摸着傅瑶的发丝,笑得慈祥温和。忽又沉声道:“瑶儿,哀家刚刚想了想,冯美人下毒这事也确实是蹊跷。你得空时帮哀家多留意些,也帮哀家查查!”
闻言,傅瑶心中一惊,笑得惶恐,忙道:“太皇太后放心,就是太皇太后您不说,瑶儿也会查的。”
此时,被王政君带回来的冯媛正躺在床上,她秀发散落在四周,惨白的面容印衬着乱发,愈加地骇人,惹人怜惜。待太医观察许久,小心诊好脉后,王政君就急急地问:“冯美人怎么样了?”
太医面带难色,恭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冯美人身上的伤倒不是很严重,只是肚内的孩子保不住了。”
“孩子?”王政君闻言一愣,冯美人何时怀孕了?忽又想起冯美人刚刚在长乐宫时也说过孩子,便更觉得事情奇怪。
“是。”太医此时却回答得极其肯定,继而又补充道,“冯美人已怀孕三月有余。”
太医的话着实令王政君大吃一惊,她心里仔细端量着,越加疑惑不已。奇怪,冯美人怀孕这么久了,怎会无人知晓?难道说冯美人初进宫不懂人事,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可一想又觉不对,宫内妃嫔都有档可查,若是自己无知,那也瞒不过其他人啊!难道和她以前一样,是有人故意不告知,蓄意谋害?可一想也不对,冯美人被打时曾对她说过孩子,这就说明冯美人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可要是这样,那就更加奇怪了。冯美人为什么怀孕了不仅不说,还暗自隐瞒呢?而且最奇怪的是,当行杖刑的时候她也不告诉其他人。如果告诉了,说不定就免了这皮肉之苦。冯媛啊冯媛,你这可打的是什么主意?
王政君想得入神,太医看在眼里,观察几番,终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无其他吩咐,微臣就先下去配药了。”一句话拉回了王政君的思绪,她点了点头,挥手道:“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王政君注意到了一旁一直站着的绿儿。她面色惶恐,双眼通红,泪水还时不时地在眼中打转,可见她也是非常地伤心。王政君双袖合前,静静走上前问她道:“绿儿,冯美人怀孕之事,你可知晓?”
“奴婢不知。”绿儿惶恐地摇了摇头。“连你也不知道?”王政君抬眸更加疑惑地望着绿儿。“奴婢确实不知,奴婢也暗自纳闷呢!”绿儿又一次认真地摇摇头,她泪眼朦胧的双眼里也似在闪着疑惑,看样子并不像在说谎。
王政君见此便没打算再问,低头沉思间忽又想起午时走得太急,竟把骜儿一个人留在花园,不免心生担忧,便道:“本宫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冯美人!有任何情况,记得务必托人来告诉本宫!”绿儿点头答“诺”,紧张恭送王政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