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人的凶器是飞镖,飞镖啊!我的傻妹子。他和死者距离近在咫尺,如何使用飞镖?我想你们那个田大人不会傻到连这点都想不通吧。”九郎信心十足的说道。
“是的,他一定也知道巴尔达济是冤枉的。他一定也是苦于没有将真凶缉拿归案,所以迟迟不敢放了巴尔达济。”妇人若有所思的分析到。
“不然,明天你跟我一块儿去衙门把这件事说清楚吧,有了你这个证人,说不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的。”妇人和赤儿此刻把目光都投向了青九郎。九郎啊,乖儿啊,你一定不要推辞啊。
“去什么去?犯不着。”
一口拒绝。
“那凶手逍遥不到多久了,我这千山万水的跟了他一路,也该是时候正面过招了。放心吧,不出三天,我活捉了回来送给你们,那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当真?”
少年得意的晃了晃那把鸣鸿刀,“当真啊!”
夜风吹起,灯火忽明忽暗。大殿之上静谧无声,六叔背坐在白虎椅上。手指抚着剑刃,无法让人看清楚表情。
“回来了?”
“回来了。”
“办妥了?”
······
“不回答,就是甘愿受死咯?”六叔缓缓转过身来,他想看看自己的部下如何这等失败。
“是,辜负六爷多年栽培。我甘愿受死。”只要做了影子,死亡这种东西迟早都要面对的。
“好个干脆!”六叔大吼一声,那冰冷的剑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直指影子的喉头。六叔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这一次他刻意控制了手中的力度,距离喉头只留一分。
“忠贤呐,你什么时候变得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了?”说着悲愤的将手中的剑往地上狠狠一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啊,是要做为师的衣钵传人的啊。试问我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徒吗?”
六叔舍不得下手,对于一个终身未娶妻子的男人来说,事业和爱徒已经是他生命的全部了。但现在自己的爱徒没有完成任务,他不仅是为亲手处决爱徒而难过,更为爱徒任务惨败而痛心。
“师傅。”忠贤第二次这么叫他,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五年前六叔把他从狼窟里面救出来的时候。
“请下手吧。”他跪着拾起地上的剑,“是忠贤的错,忠贤武艺不精,竟然败给一个小屁孩,让师傅丢脸了。”
“你这等武功,一个小孩如何伤你?”六叔很是不解,如果说真的有高手存在的话,消息灵通的他不可能没有听闻过啊。
“忠贤也不清楚那小孩叫什么,只是知道鸣鸿刀在他手上。”
“鸣鸿刀?!”六叔如同触电一般,全身神经紧张起来。“先帝把鸣鸿刀供在明慈寺里,还派了蝰蛇卫去寺里把守。难道还有人敢当着神功张那个恶人的面偷了去?果真奇闻呐。”
“师傅的意思是······那小孩杀了神弓张?不过,神弓张不是号称皇城第一高手吗?又是先帝建立的蝰蛇卫的头头,一个小孩如何杀得了他?”
神功张,人如其名。一把弓箭被他耍得出神入化。先帝看中了他一身的好武艺,给他封了官位,还让他组织建立起了皇城第一暗杀小队——蝰蛇卫。
说起这蝰蛇卫,性质和黑影组织有那么一点类似,都是专干一些见不得光的暗杀行动。但不同的是,人家是皇帝许可的正规军,而黑影组织则是完全的大反派。
六叔是知道神功张的厉害的。要说起来,如果自己和神功张一对一单挑,都尚且难有胜算。如今要说这神功张死在了一个孩子的手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兴许只是那孩子盗术高超了些,神功张是不可能死的。这么一个大人物要是死了,朝廷那边一定会传出消息的,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收到。但如果真是被那孩子所杀,那我倒要对那孩子说声:谢谢了。”
“是的,那孩子今后一定会在江湖上搅起大风浪的。他跟踪在下一直到了花都,还,还救了那个女人。师傅,你说那孩子会不会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忠贤不甘心,在死之前他还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和六叔有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那女人不过是一个只会风花雪月,搔首弄姿的舞姬摆了。会几支小曲儿,会几个舞蹈就能如此嚣张了?要不是看在······哎,算了。以后找机会再杀吧。”六叔摆了摆手,似乎往事不愿多提。
“师傅,徒儿斗胆问一句。这女人是你的吗?她,她还有个女儿。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杀她。”忠贤心想自己反正没打算活下来,但如果那小姑娘真是师傅的血脉,他倒是希望师傅可以三思而行。毕竟师傅一生未娶,更无半点子孙。这百年之后,连个端香火盆的都没有,未免有些凄凉。
六叔也惊讶于他会说出这种话,作为影子本来就是没有权利问为什么的。可看到自己爱徒那双渴望的眼神,他心头一软,算了,都要死了的人,就回答他一句,让他黄泉路上走得安心点又能怎样。
“你想错了,这女人不是我的。那叫做舟赤儿的小姑娘也不是我的骨肉。要说起来,那女人的命也算苦吧,男人就算爱她,也无法给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反而因为她带上了这个小姑娘,所以她躲到天涯海角都难逃一死!”
六叔语气冰冷,如同寒冬里浇了一盆凉水。
这女人注定是要死的,谁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