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婶儿!我叫尚美丽,你们叫我美丽就行!”
姑娘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那天穿了一件麻布方格衬衫,一条深灰色的条纹裤子,端坐在那里宛如一朵清水芙蓉,她倔强地咬着嘴唇,没有一丝羞涩,而最离谱的是,她能在这样的场合用毫无畏惧的目光回敬每一个打量着她的人们。
当时作为媒人的村长使劲儿瞪了尚美丽一眼,那意思是要提醒她,作为待嫁的姑娘应该矜持和羞涩,而不改那么放肆地盯着大家伙儿老看。
没想到那个尚美丽却很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直接驳斥村长说,“长河叔,凭什么只兴别人眼巴巴地瞅着我,就不兴我看看别人?”
尚美丽这一反问使戴妈妈为之一惊,也引起了戴晓萌的好奇,坐在尚美丽正对面的戴晓军似乎并没意识到这个人,这个场合与自己有关,傻傻地埋头摆弄着一张阿尔卑斯的糖纸。
作为局外人的程思哲也没有察觉到尚美丽这句话的不合时宜和不礼貌,反倒觉得姑娘问得好,既然是相亲,自然要将这一家人看仔细了!
村长顾长河尴尬地笑了笑,“老戴,老戴家的,你们别见怪,山里的孩子嘛,不懂规矩!”
然而,戴西川却一副心花怒放地样子,连连点头说,“好,好,俺瞅着就挺好!”
他所显露出来的那种中意、可心的神情已经夸张到荒唐的地步,戴晓萌敢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像这会儿一样发自内心的高兴过,比他自己相亲都兴奋。
坐在戴西川旁边的,戴晓萌的母亲则一脸的疑惑和担忧,她以一个女人和母亲最直观、最浅显的敏感,认定得眼前这位姑娘跟自己的傻儿子戴晓军横竖都放不到一块儿!
戴妈妈吃力地往前欠了欠身子,很拘谨地看了看她的丈夫,看出戴西川一门心思想要这个儿媳妇了,但是为自己的傻儿子一辈子幸福和这个家庭长久的安宁着想,有些话她不能不说。
“他爹,我觉得这事儿,咱们一家人得好好合计合计,毕竟是两个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
“合计个屁!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瞎起哄了!”
戴妈妈完全无视戴西川的愤怒,她起身走到尚美丽的身边,“闺女,俺不知道俺们村长都跟你和你家里大人说明白没有,俺们晓军和别的小伙儿不一样,他小时候得过病,落下了毛病,脑子不太好!你可要想清楚,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