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副官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共……共 匪……是共 匪来了——”常副官跟了高晋存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脏话!
他知道,这回可真算是把这个穷酸文人逼急了,但是仔细想想,这件事在他常副官看来,也的确算不上个事儿,他是个粗人,“脸面”这个东西哪能跟“钱”和“权”相提并论呢,而对付程嘉禾这种人就得鼓着舞地跟他较劲!
他楞,你要比他还楞,他不要脸,你就要比他还不要脸,常副官心想自己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地头蛇吗?
他愈发感觉到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只要摆平了程家大院的事儿,这就是在县长大人面前立了大功一件呐!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常副官假惺惺地感叹道,“哥,不要你和大少爷出面了,这件事儿你就包在我身上吧!”
高晋存抬起头,万分感激地望向常副官,“这可真难为你了……好兄弟啊!”
常副官带着三十多名穿着军服的大头兵,哗啦啦一阵风儿似的把程嘉禾和程嘉天哥俩以及他们带来的人包围起来。
常副官一挥手,那些大头兵齐刷刷地向程家大院的人端起了手中长枪。这下,长街更加热闹了,胆儿小的百姓害怕程家和政府血拼起来溅一身血,四处逃窜开了,还有胆儿正的,却一个劲儿地往前涌。
常副官悠然地在程嘉禾面前踱着步子,“我说,程嘉禾呀程嘉禾,从向余老八提亲,到码头湾余兰芷那抢亲,再到忙活我们家县太爷跟你们家大小姐的婚事儿,咱们还是默契得很嘛!也算是兄弟一场了吧,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是东西,翻脸就不认人了!你横什么横?再横你能横得过你常大爷手下的这些杆枪吗?识趣的,乖乖跟我回去,程明娴和县太爷的事儿,慢慢商议!”
程嘉天看到枪腿都软了,胆战心惊地拖着程嘉禾的衣角,带着哭腔颤颤地叫着,“哥……呀……”
程嘉禾却十分淡定地一笑,“常副官,既然阁下都说了,咱们兄弟一场,我程某人也就不见外了!我大侄女明娴和高县长的婚事儿都是两家自愿的,现在小新娘不懂事儿,猫了起来,这可是和程家大院没有半点儿关系!要是高大县长把这笔账记在程某人身上,咱们这当小老百姓的,可真真吃罪不起啊!”
程嘉天陌生地看了看兄长,“哥,你说什么呢!”
他逐渐明白了,他那一奶同胞要的仅仅是程家大院的和平,而不是他宝贝女儿的死活!
他终于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姓常的,把你们那狗官叫出来,还我闺女,还我闺女呀……”
“嘣”地一声枪响,纷纷乱乱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程嘉天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他慌乱地低头检查自己的周身,没有枪眼儿,也感觉不到疼……回头看程嘉禾时,见他的脸也惨白惨白的,吓得魂儿都没了,他们身后的家丁更是扑倒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了。
而常副官和他手下的大头兵也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神情仿佛在互相询问着是谁走了火儿。
就在这时,几头高头大马从人群后面徜徉过来,马上坐着几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中灰色的旧军服!
常副官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共……共 匪……是共 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