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保送过后还有面试,一切都是未知。”
“这可是大事…”
“谢谢。”他已离去。
何花这才感觉哪儿不对,看向张一蓝,张一蓝夹上一块白菜在她眼前晃,企图堵住她正要问问题的嘴,“大学再说。”
6月三天大考过后,整个世界屏蔽,彻夜狂欢才是首要。只是几瓶啤酒下肚,何花却悄悄躲在角落抽泣。眼尖的张一蓝上前关心,“怎么了何花?”
她哽咽,“我可能…没过。”
“成绩都还没有下来,别多想。”
“我有感觉的你知道吗,好不好我是有感觉的…”几串滚烫的热泪落下,“十年磨剑三日锋,数载人生在其中。”
张一蓝的心一下揪紧,顺手抓来两瓶啤酒,“我陪你喝。”
最后这两个醉汉是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到酒店休息的,早上木杨走的时候张一蓝还没醒,隔壁房间的何花也正睡得香,两个房间都有同学照应,他也就安心的踏上了去都市的火车。
白环到校门口来接他时走路一瘸一拐,大老远的就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应该到火车站去接你的。”
木杨忙过去扶她,“你的脚怎么了?”
“扭伤而已。”白环眼睛眨眨,“你到都市来做什么?”
“我看看。”他已就地蹲下,在她红肿的脚踝上摁了摁,扭了扭,问:“有多疼?”
她完全没当回事儿,“搞得你好像医生一样。”
“大不了四年,最多五年,你就不会是这种眼神看我了。”
“有玄机?”
木杨站起来,笑了笑,“下午空吗,有空的话跟我去趟都市医学院……哦,你脚不方便,那我背你吧。”
都市医学院是全国十大高校,占地2000余亩,在校师生三万余人。此刻的校园清香、静谧,是闹市中不可多得的圣地,但不安分的求知欲却比任何花香都要浓烈。木杨展开双臂自由呼吸,新的篇章,就要来了!
白环扯着他衣服一角,“你是考的这里吗?”
他自豪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这里。本硕连读,七年,第五年就可以去医院实习。”
“你早就计划好啦?”
“是的,我考虑了很久。”
“能考大学,真好。”若是那年…唉,她又多想了。
木杨察觉到她的心思,忙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我记得你们是五年制大专,那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
“我们是高等职业学校,说是五年,其实满四年就要出校实习,也就是说,我只有一年的在校时间了。”白环黯然神伤,明明年龄相仿,一同起步,怎么走着走着,就变了。
“来。”木杨蹲下身子,背她到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两个小盒,一个给她,一个留给自己。
白环好奇拆开,意想不到,“手机!”
“这是我用奖学金买的,送给你。”
她连连推手,“好贵,我可不敢要。”
“我卡都给你买好了,你看…”他念着手机上存的联系人名字,“白木杨、杨百环,我们也是有了手机后彼此的第一位联系人。”
白环曾不止一次向拉拉炫耀,他们的名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怎么搭都特有强调。可是当时价值仅千元的手机,对她来说,还是巨资。
见她还是不收,木杨换了个方式,“杨雀衔环,知道它的典故吧?”
白环不知,不过好巧,又有他们俩共同拥有的名字。
“东汉时期,有一名叫杨宝的人,少时救过一只受伤的小黄雀,小黄雀伤好之后就飞走了。后来就有一黄衣童子送来白玉环四枚,并告诉他说他的子孙将来会很有出息,登上三公之位。”
“报恩?”
“人世间因果循环,相遇和拥有并不是偶然。”
白环笑问,“那我们的相遇,是我报你的恩,还是你报我的恩?”
木杨笑答,“我希望是我报你的恩。”
“我好像什么也没为你做。”
“也许是前世。”
白环被他说得笑出了声,木杨顺势再将手机塞她手中。此刻她的笑,就如同白玉环一般珍贵,他心中男子汉的责任感也愈发坚定:“环环,我不希望我们只是彼此生命的点缀,我想我们能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位。你若负我,我转身就走;你若为我,我必倾其所有。”
多年后想起这句誓言,哪怕沧海桑田,哪怕命运是因此而改变,他也无半句怨言。
犹记得那个夜晚,他问因看书而疲倦到入睡的一蓝,“你有喜欢的人吗?”
张一蓝简直是被吓醒的,“现在你应该问我有什么理想?”
是呀,临近高考,全都埋首书堆,他却偏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清华,一股劲儿的要往有她在的城市里钻。父母和老师三番五次的找他谈话,他说:“人生的真正欢乐是致力于一个自己认为是伟大的目标。”
从她第一次晕倒绊住他脚后跟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他无时不在观察,不作思量,豪情壮志、贫穷富贵,失去健康,一切妄谈。他青睐医生,救死扶伤、仁心仁术,抑致不住的羡慕和佩服。他无数次想起她,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可她明明就是像白玉环般的玉洁冰清啊,她不该受病痛折磨。最终他改了高考志愿,誓要护她一生,保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