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见沈氏一脸的坚定,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确定此事皆是那老妈子一人所为,你半点不知情?”
“苍天可鉴呐”,沈氏说着,声泪俱下,此刻她忙着将自己从此中摘出去,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妾身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老爷你想想,若此事是妾身所谓,那般重要的字据,妾身怎么可能留在身边,好似巴不得别人知晓似的,此事……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想陷害妾身啊,请老爷明察,也怪妾身眼拙,识人不清,竟然将恶狼养在身边多年而未可知,瞧着她做事认真,张弛有度,便以为她跟妾身一样,是心地善良,纯善之人,却没想……如若早知那老妈子是此等的心狠手辣,妾身早就绑了她交给老爷处死,也省得她出去丢人现眼,平白的污了妾身的名声,如今她被打死了,也是其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怨不得别人……”
窗外站着的娇小的身影将此话听在耳中,心神剧震,她捏紧了拳头,看着手中端着的安神汤,一瞬间,眼里闪过很多情绪,不可置信,失望,心寒……最后凝聚成了浓烈的怨恨,在眼眶中滚动……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手中的汤碗里。
她脚步放轻,慢慢走远,来至一无人的地方,将碗里的汤药尽数泼了出去,唇角一挽,勾起嘲弄的弧度,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心道:沈夫人,我们母女两为你卖命,我娘亲身子骨本来就弱,替你顶罪,生生地受了三十大板,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被人草席一裹,扔到乱坟岗,我追过去的时候连她的身体都找不到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日后连祭拜都不知在哪里,你却还在这里说着风凉话,我们虽是下人,却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感情的,你这般的不把我们当人,就休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屋内,沈氏哭诉完后,可谓是一片真情流露,她言罢,见李成峰沉默不语,心里有些忐忑,抹着眼泪又道:“妾身十五岁嫁入李府,次年生下宛如,这些年来勤勤恳恳,为李府操碎了心,姐姐命苦走的早,昀凰虽不是我亲生的,却也是老爷您的骨肉,爱屋及乌,我如何不疼她?这些年来,我待茹雪如何,待宛萍如何,老爷您都是知道的,妾身又岂是那等心思狭窄之人,妾身心中爱慕着老爷,也当老爷是爱着妾身的,所以妾身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无怨无悔,只想陪伴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却不曾想,君心不似我心,老爷竟然听信奸佞之言,误会了妾身,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是可怜我的宛如,她还未嫁人就要失去生母,哥哥他向来疼我,若是哥哥知道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怕是要大发脾气……”,她说着,头一偏,无声的落在泪来,双肩颤抖着,瞧着甚是凄惨可怜。
沈氏这话听在李成峰耳中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这些年早已经将沈氏的真面具看清,她将才的鬼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前来问罪不过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应对,见她此刻还将沈长民抬出来压他,分明就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觉得他好拿捏,李成峰眼中的悲痛之意更浓,在他看来,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沈长民是帮了不少忙,可最主要的还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只是现在,家里被盗,下人的卖身契丢失,那贼人还未找到,里里外外皆不太平,他在朝当官,又处处需要银两打点,如今,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万万不能得罪了沈府……这般想着,李成峰面上表情千变万幻,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拉起沈氏的手,扶着她坐到贵妃榻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