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因为在阿娇面前,他能放下所有伪装,轻轻松松地只做自己,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在阿娇面前都可以畅所欲言。
但是娇娇如此认真地回答他,还是叫他立时就有些泪目。
他抱紧扑进怀中的阿娇,不敢叫她看见他的泪叫她好笑。
嘴上却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你都把我说哭了——”
阿娇听着他话音的哽咽也没有拆穿他,只是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装作不信地道:“你还会哭啊?我都多久没见过你哭了。”
说着就要推开刘彻去看,刘彻被她闹得笑起来。
他的薄唇,有些冰凉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引得她在他怀中轻颤了一下。
他拥紧她,在她耳旁轻声道:“如果没有你,大概我永远不会相信单单就是这么相守,便是天底下最难得的幸福了。”
阿娇含笑忍泪点头,她仰起头,主动地印上双唇。
唇贴唇时,她呢喃感慨。“不管从前多少艰辛,多少痛楚,能换来现在能和你相守,都是太值得的。”
她的泪到底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千年炼火寒冰中若不是以此为希冀,她如何能熬过来?
刘彻自然只当她说的此前分开的这三年,不疑有他,满含着怜惜地吻住她。
灼热甜蜜的吻里,两个人的意识渐渐凌乱。
阿娇被吻的浑身乏力,娇媚万分地倚在刘彻怀里,双手渐渐攀上他的背。
当纯真和风情在一个人身上俱都达到矛盾的顶点却又水乳交融时,没人能抵挡其中的风情。
刘彻亦不能,于是这一夜阿娇被他弄到腿软,疲乏不已地睡去,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恍如一只慵懒的猫被他抱去洗澡,其后的事便彻底没有印象了。
等到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时,阿娇怔仲了半天,总觉得哪怪怪的,似乎是忘了和刘彻说什么。
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她只得叹气,人说一孕傻三年不是没道理的。
而且她怀的是龙凤胎,那岂不是要傻六年?
她很怀疑,六年后她的智商是不是还是正常水平?
阿娇望着像模像样在小书桌上挥毫泼墨的暠儿,很是心惊肉跳地想,六年后暠儿就八岁了。
刘彻八岁是什么模样她记不太清了,但她从四五岁开始就在智力上再也比不过刘彻。
想想小时候被刘彻虐,以后还要被他儿子虐,阿娇就乐不起来了。
哪怕也是她儿子——
阿娇简直是一把辛酸泪,无从分说。
暠儿被刘彻教了两晚上的丹青指法,竟然就有些明悟的架势,午睡起来后握着画笔死活都不肯出去玩。
他不出去,元暶自然也不会出去。
于是阿娇只得拿着一卷被翻烂的《山海经》守着他们俩,等到晚上刘彻回来时,暠儿一脸自豪地指着画的有些模样的雪狮子要表扬时,阿娇早已经对儿子的妖孽看开了。
刘彻小时候就是这样学什么都快,教一遍就会,太傅们爱他爱的不行,每每见着景帝舅舅都要为国能有如此储君感动的自己都声泪俱下。
他说暠儿类他,不是没道理的。
这何止是类似啊,就是翻版吧。
也不知道将来谁能为太子太傅教他——
阿娇想到这里,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望着一脸愕然的刘彻,定定地望着他。
她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
“你说,以后要亲自教两个孩子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