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婳忽然觉得一切就在昨天,又似乎那是前生前世的记忆一样。
算一算,永乐七年的那场相逢,到现在已经整整18年了!
“难得你这个大忙人,竟然都还记得这些事情!”吴婳也微笑了。
“谁叫我对你记忆深刻呢?当时我就对这个如此懂得蟋蟀的小丫头留下了深刻印象,更因为你而从此爱上了蟋蟀这种小生命。”
朱瞻基一边拨弄着蟋蟀笼子,一边又很熟稔的从兜里拿出竹筒、过笼、铜丝罩、铁匙等器具。
“你这些玩意儿是干嘛用的?”吴婳吃惊道!
“用来捉蟋蟀啊,笨蛋,以前我们只用手捉,一晚上也捉不了几只。现在用这些器具,捉蟋蟀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快捷方便的很啊。”
朱瞻基就像一个真正的行家里手一样,如数家珍的把那些器具一一在手里检视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好大的月亮,照得大地一片亮堂堂。
那明亮的如白昼一样的月光,此刻,正好给两个在田野里捉蛐蛐的人照亮。
一切恍若从前!那些从前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又回来了!
一时之间,吴婳的心里又无限的感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她只是在脑子里条件反射的想起一首歌: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
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
朱瞻基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用他那些奇怪的器具捕捉蟋蟀。
他忽然捏着一个蟋蟀,这小家伙长得奇奇怪怪,头扁扁的,前端平,向前倾斜,头向两侧明显突出,看上去就一个棺材头。
朱瞻基笑着问吴婳:“猜猜它叫什么名字?”
吴婳脱口而出:
“大棺头蟋蟀啊,我当然知道啊。它不会斗。民间有这么一说,就是当你捉来很多蛐蛐时,里面有一只大棺头蛐蛐,这全部的蛐蛐也就全不会斗了。上回是你告诉我的嘛。”
“上回?你说的这个上回都已经是永乐十二年吧?距离现在也已经有13年了。”
朱瞻基忽然有些感触,也许他也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是啊,当日他们只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可是现在,当朝的皇帝都已经换了两个。永乐帝朱棣早已作古,连他的继任者,都已经入了土!
而当年的小男孩,在经过无数宫闱政变,人生历练后,已经成为新的皇帝了!
而当年的小女孩,已经辗转瓢漂泊了好多个地方,从南京皇宫,北京皇宫,再到山东汉王府,再到如今的乡村田野里,身份已经由当年的尚宫局八品掌记,到汉王府细作,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怎能不叫人感慨时光!
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浮上彼此心头。
“我再考考你。”
朱瞻基对蟋蟀的话题兴致很高,又迅速用铁匙从地上挖出一个身体乳白色,有光泽,两侧有复眼,个头特别小的蟋蟀,促狭的问道:
“那这一只叫什么名字呢?”
吴婳扑哧一笑:“这,你也来考我?它不就是叫做‘白蟋蟀’?因常见于农村灶内又得名‘灶蟀’!”。
吴婳忽然心潮澎湃,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溢出!
她怎么会忘记,这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灶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