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有进有退,有时两虫纠缠撕咬在一起,犹如摔跤场上的两名勇士!
几个回合之后,弱者垂头丧气,败下阵去,胜者仰头挺胸,趾高气昂,向主人邀功请赏。斗胜了的蛐蛐儿带给主人的必然是心花怒放;斗败了,主人自然沮丧。
很快,“黑头将军”就势如破竹,打败了刚才还斗志昂扬的“黄头老怪”,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啊,看来最善斗果真就是这黑头将军。既能鸣又善斗,不愧为为蟋蟀王国中的王者!拥有一支精壮的‘黑头将军’,一定是斗蛐蛐者的荣耀!”
朱瞻基从斗盆里拿出“黑头将军”,满心喜悦,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终于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宝贝一样。
此时,吴婳不由得脱口而出:
“皇上,世人都说你天生帝星,所有人都觉得,你的兴趣应该在御人,权谋,这些国计民生的大事上,为何,婳儿此刻觉得,其实瞻基哥哥你最爱的就是斗蟋蟀呢?”
“婳儿,看来这世上,唯有你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朱瞻基小心翼翼的把装着黑头将军的罐子放好,抬起头来,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世人都道朕文治武功,天生帝星,殊不知,朕其实一生最喜欢的,只是田间斗蛐蛐的农家之乐而已。”
他不由得拉着吴婳的手,一起走到那最亮的一片星空下,轻声说道:
“婳儿,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兴趣其实并不在当皇帝上,你信不信?”
此时,朱瞻基又习惯性的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皇帝的专用名称“朕”了。
不等吴婳回答,朱瞻基已经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起来:
“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为皇爷爷的野心做赌注,后来,皇爷爷赢了,所以,懵懂无知的我,就注定要早早的为我们燕王一脉承担责任,延续皇朝伟业;所以,皇爷爷从出生起一直把我带在他身边,从我开蒙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关于如何做一个皇帝的帝王之术。我的世界全都是关于皇权的尔虞我诈,血雨刀光。”
此时,朱瞻基的脸色阴沉,似乎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又重临心头。
“为了活下去,为了我的家族,为了我肩上的责任,所以,我不得不,在很小的时候,就早早的去接受成人世界里残酷,甚至学着成人世界那些强者的处事方法。”
朱瞻基的声音有些疲累,他不由得将他的头,轻轻靠在了吴婳的肩膀上,继续说道:
“特别是在我,或者我们的家族遭遇危机的时候,我更加得早早运用那些成人世界里那些强者的智慧和技巧,去化解这种危机。用得多了,后来,这些手段,几乎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深入在我的骨子里。看上去,这几乎成为了我的一种乐趣。”
朱瞻基将头几乎完全靠在了吴婳的肩膀上,他看上起,是那么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