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这么说，将军爷已经知道也不一定呢。”

两个人正对着研究，突然听见外面一阵“腾腾”的脚步声跑进来，两个人刚刚回头，就看见石远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热死我了，如烟给我找家常的衣服，这个天，怎么这么热？”

如烟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你跑那么快，可不是热么，慢点儿走就好了。你且喝杯茶润润嗓子，我给你找衣服去。”说着转身进了里屋。

莺哥连忙倒了一大碗枫叶茶过来，“兑了点儿蜂蜜，慢慢喝。”

石远把一只脚架到另一只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接过茶来喝，咕咚咕咚一口气咽下去，抹抹嘴，冲着里屋喊到，“今儿个在学里，我可听见咱们家有个大新闻。说大夫人屋里有个丫头，居然为了争宠，给人下药，我怎么没听到这个事。”

莺哥正在给茶壶里续水，听见他的话，吓了一跳，壶盖一下子掉到桌子上，屋里的如烟也“腾”的一下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瞪大了眼睛问，“真的？”

石远满不在乎的，“我也是听学里的同学说的，回来的路上问着小幺们，都含含糊糊的，说不知道。我自己家里的事情，反倒要外人来告诉我。哼，我也是主子，就没有人和我说个实话！”

“这是怎么说，我们也不知道呢，何来瞒着你，再说，外人说的话，未必可信。”

石远起身，让如烟给他换衣服，“我也不是说你们，只不过这件事，怕是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刚刚从前院进来，看见我大哥和三哥都往安荣堂去呢，我请安也不理我，急冲冲的往后院走，要不是件大事，两个人怎么会大中午的往哪儿去呢。”

如烟看了眼莺哥，转回头安慰他到，“许是商量过节的事，明儿就是八月节么，你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石远换完了衣服，又斜倚在凳子上，坐没坐相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像个少爷，“哼，反正你们就把我当孩子哄吧，从来没拿我当回事。”

如烟见他动了疑心，赶忙上来安抚他。一旁的莺哥看他们两个说话，就转身躲了。

出了门，莺哥叫来一个丫头去厨房催饭，自己坐在回廊里研究：怪不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这个春纤居然敢做这样的事。只不过说给人下毒，她要毒的人是谁呢，大夫人？应该不会，她一个丫头没那么大的胆子，同屋里的其他丫头？为着什么事有这么大的仇恨，要不就是，秋真？上次来的时候，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两个人不怎么对付，可是好好的，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毒手。争宠？秋真都已经过了明路了，连女儿都生了，怎么现在才来下手，为着别的事？那得是为多大的事才用得着杀人啊。莺哥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想谣传的那么简单，看来，这里面水深着呢。

没一会儿工夫，小丫头就拎着食盒回来，气喘吁吁的跟莺哥抱怨，“大厨房里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乱成一团，主事的黄妈妈不在，连个菜都不知道是哪个，我找了一个认识的姐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咱们屋的菜拿回来了，对了错了，我也不管。”

莺哥一手帮她把食盒接过来，一边问，“正是午饭的时候，黄妈妈怎么不在？”

“听说是她的兄弟犯了什么事，她去打听消息去了。真是的，天大的事儿，也不能耽误了主子们吃饭啊，这个黄妈妈，也太不懂事了。”

莺哥笑她，“你个小丫头，就敢批评管事的妈妈，胆子也太大了些。”

小丫头笑道，“我也没在外人面前说啊。”

两个人提着食盒进屋，如烟正和石远谈话，看见午饭来了，如烟连忙起身，帮着莺哥把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这是怎么了，饭送的越来越不按点儿了，不知道厨房的人怎么想的。”

小丫头叉着手站在一边，“厨房里乱糟糟的，找到一个认识的姐姐，就把咱们的菜先拿过来了。”

石远看着桌子上的菜，“这是咱们屋的菜么？”

桌上，红烧蹄髈、海参焗虾糕、清蒸五丝鲈鱼，还有一碟子炸的琥珀鹌鹑蛋。如烟看着菜也愣了，这是那屋的菜啊。

石远才不管那些，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管他谁的，给我拿来就吃了，就算送差了，难道让我吐出来不成，你们今儿也别吃份例菜了，等我吃完，你们吃这个。”

如烟用手一指石远的脑袋，“你看看你，可还像个少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