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这一刀的威势。

因为在他长刀抬起遥指明月的时候，周围的生机就已经汇聚在刀锋之上。

而当他的长刀落下之后，便无人可以看到长刀的踪迹，只看到刀锋停了下来，被祝玉妍双手合十，夹在了手里。

看不到踪迹的长刀，被祝玉妍抓住，这让周围的人心里充斥着惊讶。

如此快的刀，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把握躲开，但是宋缺偷袭之下，却依然被她抓住，难道这祝玉妍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个地步？

还是说，宋缺放水，在最后一刻没有用全力。

但就在这个时候，祝玉妍噗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而她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血口。

这道血口，从左胸到右腹，好似将她整个人刨开似得，鲜血直流。

祝玉妍是用双掌夹住了刀，宋缺也用尽了全力。

但是祝玉妍抓住的那把刀，是宋缺砍完祝玉妍后收回的刀，而不是宋缺砍出的那一刀。

祝玉妍身上被鲜血打湿，看着宋缺，满眼的不敢相信，呆呆的问道：“你，你竟然偷袭我。”

祝玉妍被偷袭，果断的向着宋缺的方向逃离，是她觉得宋缺不会偷袭自己，天刀宋缺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宋缺目光露出一抹痛楚，没有回答，祝玉妍又凄凉的说道：“原来，你是真的想杀我。”

留下这句话，祝玉妍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力气支撑身体，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大理石的地面上流淌。

看到这一幕，宋缺叹了口气，走过去为祝玉妍点了穴道，说道：“去找医师，她死不了。”

哪怕是宋缺，也无法将同为大宗师的祝玉妍一刀就杀死，虽然祝玉妍被砍中，但是她拍出的那一掌，力道喷涌而出，在她的手臂之间，形成塌陷的空间，她的内力挤压着所有进入这片空间的物体。

宋缺拼进全力，才可以将刀锋砍进她的身体，将一丝刀气挤进她的身体，让她身负重伤，却无法置她于死地。

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祝玉妍，宋缺眼神黯淡，仿佛想到了四十年前遇到祝玉妍时的景象，又想到了四十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苦守岭南十八年，就是为了等石之轩，但是却没有等到他。

但是随着刚才那一刀斩出，宋缺忽然悟出了什么，所有的感情都是过往云烟，所有的人，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天刀，天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刍狗，古时用来祭祀用的物品，在使用之前大家毕恭毕敬，但是使用之后，便会扔在一边，置之不理，随意践踏。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偏爱的，无情无意，对待万物都如同稻草扎成的狗，但是这样的祂，并不干涉万事万物的运转，让万物自生自灭，去把握自己的命运，却又是仁慈的。

自己的刀，就应该像是天地一般。

却是无情胜有情。

宋缺握着手中的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愈加清明，想要朝着面前的空间劈出一刀，便可以得到所有的解脱。

但是他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女儿，弟弟，以及苏沐等人，眼神又变得迷茫，叹了口气，将刀收了回来。

没多久医师到来，为祝玉妍处理好伤口，带她离开了这里。

在祝玉妍走后，宋缺才看向了不远处的壁尘和曲傲，问道：“你们二人为何要相助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