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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我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能死命地握住手里的冰块，冷得刺骨，好像这么握着就能让我冷静一点点。

顾先生伸出手缓缓地把我的手指掰开，把冰块取出来，他的动作很温柔，和那天一点儿也不一样。

“凉谨……”

顾先生低低地念着我的名字，可是我觉得他不是在喊我。

出乎意料，除了把我手里的冰块拿走，顾先生没有再做其他的什么，他把冰块放进搭在他手上的毛巾然后递给我。

“给，这样子就不该冻到手了。”

我傻傻地接过毛巾，看着顾先生一个人走下楼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我回过神走进我妈的房间，才发现我妈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披着件宽松的睡衣，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妈……”

“滚！滚！顾凉瑾你给我滚！”

我妈突然地就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我被吓傻了。

“滚啊！滚啊！别喊我妈！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

我妈随手抓起身后的枕头，猛地像我砸了过来。

我记不得我到底是怎么下楼的。只记得那天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很久，脑子里都是我妈怨毒的眼神。

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我妈。因为，我妈没有扔下我不管，她把我带到了顾家，没有像我爸一样把我扔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没有把我卖掉。

可是……可是我妈，她讨厌我。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顾迟盯着我看了半天，冷不丁地问：“你的眼睛怎么跟个桃子似的？”

我连连摇头没有回答。

不想说，就算，就算我妈不喜欢我了，我还是喜欢她。不想别人说我妈坏话。

顾迟生气了，俊脸一下子板了起来：“凉谨，我再问你一遍，怎么了。”

我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说话。

“行。顾凉瑾你够可以的。爱说不说。”顾迟被我气得够呛，狠狠地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扭头二话不说拔腿走人。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其实，我是不想惹顾迟生气的。一直以来，哪怕他嘴里喊着掐死我之类的，又凶又喜欢敲我，但事实上他也就只做这些，从来没有太狠地欺负我。

可……

我低下头跟在顾迟身后。

一整天下来顾迟硬是没有和我说过话，除了每节课下课把一张写得满满的纸条扔给我，让我给他跑腿买上面的东西。

纸条上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

放学了，我去交作业回来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顾迟的声音。

“怎么了，她是我跟班，我让她买点东西一点都不过分。”

“顾迟，你也不能这么特意地折腾她啊！她可比你小。”

说话的人是夏年成，沈合珏的邻居，顾迟身边的那群人中对我还算好的一个。不像其他人那样经常让我顺带买点什么东西，夏年成从不欺负我，有时候课间买零食的时候，还会捎带一点给我。

“夏年成，你少在这里瞎操心。”

顾迟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厉，落在我耳朵里只觉得自己胸口闷闷地在疼说不出的难受。后面夏年成到底和顾迟说了些什么我听得不大清楚。

脑子里空荡荡的，待我意识到顾迟的声音离门越来越近，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门从里面被人猛地一把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