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女儿呢?”我左右张望一眼:“她跟你一起来了吗?哪里不舒服。”
妇人低着头,望了一眼我身后的小豪和小样儿,欲言又止。
“大娘,我们屋里说话。”见她的样子,我知道定然是有不好出口的难言之隐,转身回了店铺,将小豪和小样儿找个借口支开。
妇人紧张地望着我,犹豫良久,方才吞吞吐吐道:“我女儿患了怪病,见不得人。”
“喔?是怎样症状,你描述得尽量详细一点。”我耐心问道。
妇人望着我,终于鼓足勇气,出声道:“他们好多人都说是麻风。”
“麻风!”我不由一惊,那可是不治之症,而且传染厉害,几乎令人谈之色变的病症。
我略感为难地道:“大娘,这麻风病我治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
妇人慌忙摇头:“可是,我觉得不是麻风!我详细打听过麻风病的症状,不一样的。”
“她究竟是什么症状,你详细地跟我说一说,还有发病原因,时间。”我继续耐心地劝导。
妇人抹了一把泪:“她前些日子,大概有半个多月吧,嚷着胳膊痒,好像有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的。我们都没有留心,以为肯定是去山里砍柴的时候,被蚊虫叮咬了,或者碰了什么长刺炸毛的东西。时间长了,自己也就好了。可是,后来,后来……”
妇人有些泣不成声,话也说不出来。听病发症状的确是跟麻风病有些类似,我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大娘,你先不要激动,慢慢说。”
妇人抽噎着勉强止住哭声:“后来,就在前些日子,孩子又嚷着脸也痒,一夜起来,整张脸竟然也变得坑洼不平,而且愈来愈严重,蛮清秀的孩子如今鬼不鬼,人不人的。”
我不由一惊:“一夜之间!麻风病哪里会有这样快?”
“是呀,”妇人点头道:“不仅如此,她的皮肤下面好像有东西在里面涌动,活的,就像蛆虫那样,恶心得不行。”
妇人脸上现出惊恐和不忍:“孩子承受不住打击,好几次寻死觅活,还好被我发现制止了,可是那副样子……”
妇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情绪完全崩溃失控,好像将心里话诉说出来以后,如开闸洪水,便再也无所顾忌,引得药店里的人纷纷侧目。
我呆愣在那里,没有一点心情去安慰她,满脑子里仿佛群蝇乱舞,只有两个字愈来愈触目惊心:
蛊毒!
根据妇人的描述,她的女儿分明就是中的跗骨之毒。
“已经有多半月时间,那她有没有过其他不适的感觉,比如突然就浑身如同针扎,或者说万蚁啃噬,难以忍受的那种疼痛?”
妇人眸中猛然升腾起希望,激动地一把捉住了我的手,粗糙的手掌将我的手腕钳制得生疼。
“有,有,有的,有一天晚上已经睡下了的,突然一声惨叫醒过来,痛得在床上打滚,只将头向床栏上磕。一直折腾了多半个时辰,浑身没有了气力,方才睡过去。十一小姐,你知道我女儿得的是什么病不是?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望着那妇人满是希翼的眼神,艰难地摇摇头,看着那妇人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去,紧握我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连你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吗?十一小姐,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他们都说你医术高超,而且心地良善,有求必应的。”
妇人的话令我颇有些难过,假如我果真可以有求必应的话,我宁可这个世界上没有病魔灾害,没有生离死别,可惜,我做不到。
“大娘,并非我不愿意为你女儿医治,而是心有余力不足。你女儿并不是得的麻风,而是极有可能中了一种叫做‘跗骨’的蛊毒。可惜对于这种蛊毒,我并不擅长,暂时真的没有办法医治,爱莫能助。”
“那这种蛊毒有生命危险吗?”妇人心里好像重新升起了希望,急切地问道。
“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不过毒发之时会非常痛苦,常人都难以忍受。”我难过地说。
“那就是说,我女儿还有治愈的希望是吗?十一小姐?”
我点点头:“我一直都在尽力寻找医治方法。”
妇人又“扑通”一声,给我跪了下来,将头磕得“嘣嘣”响,我慌忙上前搀扶她:“大娘,你不要老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大娘满脸涕泪横流:“十一小姐,老身求求你,行行好,能不能随我一同回一趟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