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候站在原地,还在恼怒自己失掉的脸面。
老太君走过东阿候的时候,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瞬间心里升起悲凉和失望,顿了顿脚,说了一句:“你怨姜氏没有管好你的妾,你千宠万宠的妾,她倒敢触你的心头肉。我只道你看了银娘的面目,能想起半点姜氏的好了,如今看着,你一脑子的糨糊自己早已搅不清了。只怨我平日里太纵着你,如今好歹都分不出来了!这候府要败,也是败在你手里。我还有几日活?趁早在府里没有败之前赶紧闭了眼,泉下见到你爹还不至于太含愧!”
东阿候听母亲说得如此严重,一下子白了脸:“母亲!”
急忙跟上来,“怎可说出如此戳心的话来!这候府儿子必会好好的守着,不教母亲失望!”
老太君冷笑了一声:“我倒指望着你给我守着。你能守出个什么来?你自己媳妇精明能干任劳任怨地操劳,你倒是看到了一眼?一个品行不端的妾不过对你媚个笑,撒个娇,你倒是满眼地往心里装!糊涂成这个样子,还敢跟我说要好好守着这候府!”
袖子一拂,人便走了。
东阿候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越想越是懊恼,回到书房也是没有好心情。从前母亲何曾如此对自己如此看低过?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灵泉池一趟女儿没有被选入后宫。
他好好的女儿,无论相貌还是才情,比那些胡人女子强了不知多少,且好歹也是堂堂候府出来的小姐,怎么就被那些胡女压下去的?且那伏府、越府,四品的门第也敢往他东阿候府头上踩着送女儿?
东阿候气得大叫一声,只觉得百事不顺遂,万事不如意。大喊一声:“高福!”
外面很快进来一个男仆:“候爷!”
东阿候瞪着他:“你倒是回来了?叫你打听了事情这半天不见来回,竟然要等老爷我张口叫你才往跟前凑么?”
高福忙道:“因为不敢明着打听,因此费了些工夫。小的听乐平王府里下人私下偷着说,那日被选中的那几位小姐,都是当日在灵泉池和高公家的小姐同桌而坐相谈甚欢的几位。尤其舒家和贺家两位小姐,一见面就跟高家小姐交谈示好的。高家小姐还对慕容夫人夸起过那两位小姐性情。”
“什么?”东阿候又惊又怒,当下骂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一个草野丫头,慕容夫人为何那般重视她的意见?是皇上选后宫,又不是她选后宫!你从哪里听的胡说八道?还是根本没有打听,只管到我面前来信口雌黄!”